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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以前是個鬨騰的性子。
人見城沒有人類之後,光菖蒲一隻貓都能讓奈落覺得自己仿佛感受到了,隻有滿城的人才能帶給他的熱鬨。
那一聲聲又甜又軟的父親,和他每次回來對方都宛如餓虎撲食的姿態不提,菖蒲每天最愛乾的就是清晨跑到院子裡,以貓兒的姿態玩耍。
奈落睡眠極淺,身為半妖的每天隻需要閉目養神一陣子就足夠了。
菖蒲鬨騰的聲音幾乎成了他鬨鐘一樣的存在。
他喜靜,他的分、身也大多隨了他。
也不是沒有煩過。
可當真的沒了,那空蕩蕩的人見城卻又顯得寂靜極了。
奈落不是不知道菖蒲一心向他。
可人心難測,妖怪的心更是。
在奈落的眼裡,菖蒲會向著他不過就是他用了人見陰刀的臉罷了,今天她能因為這張臉向著他,來日她就能為了這張臉朝他伸出爪子。
感情是最不容易被掌控的東西。
奈落為了避免麻煩,弄死了滿城的人。
可最後還是漏了一個。
當那個侍女掙紮地跑到了菖蒲的麵前,說出奈落不想讓菖蒲知道的秘密的時候,他就知道菖蒲不能留了。
哪怕她看起來並沒有在意的樣子。
但凡菖蒲弱一點,奈落都不會動她,最多隻是當作棋子去對待,可偏偏她強到難以掌控。
奈落控製她的唯一手段,隻有對方他最覺得變數最大的感情。
而她也死在自己的感情上。
以毫無防備的姿態...
奈落看上去又走神了。
他不提,神無也就沒收回鏡子,一直靜靜地跪坐在他麵前。
鏡子裡依舊在播放著四號的畫麵。
被四號告白的男人已經把坑挖好了,正要將人埋進去填土。
鏡子外的一道身影跑進了鏡子可監視到的畫麵中。
“唔...?”
神無嘴裡無意識發出的一聲輕響吸引了奈落的注意力。
他側目望去,鏡子裡有個女人正將四號從坑裡拖出來,邊拖著還邊無奈地和挖坑的人說著什麼。
她將四號放在一旁後,一個回眸奈落看清了她的臉。
那是個和菖蒲有九分相似,但卻比菖蒲要年長許多的女人。
...
菖蒲是真的被這兩個人搞到沒脾氣了。
剛剛集塔喇苦拖著秋吉走的時候,菖蒲就覺得不太對勁。
本來還想著或許隻是她想多了,集塔喇苦是帶秋吉回去睡覺的,結果她剛回自己屋子,就聽到了挖土的聲音。
雖然對方動作很快,那聲音幾下就消失了,但直覺不對的菖蒲還是趕緊過去了。
然後...月光下的她就看到了秋吉笑嗬嗬地被集塔喇苦搬去坑裡的畫麵。
窒息了。
把秋吉從坑裡挖出來,菖蒲忍不住數落了幾句集塔喇苦。
眼看著對方沉默著,連“哢噠”聲都沒了,菖蒲又閉嘴了。
她將秋吉送回房間,回頭看著站在院子裡的集塔喇苦輕輕歎了口氣。
目光觸及到對方還粘著泥土的手後,她走過去將集塔喇苦帶回自己的房間,打了盆水拿起帕子沾著水給他擦洗手。
手指上的泥土很快把帕子都弄臟了。
菖蒲把帕子放在盆子裡洗了洗,又垂著眉眼認真地給他清理指甲縫裡的泥。
可能是因為對方總不出聲的緣故,又長著張憨憨的臉,明明個子要比自己高出不少,菖蒲卻總下意識地拿他當小孩子對待。
說起來,集塔喇苦其實性格上也有點像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