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飯，菖蒲躺在床上戳著手機。
好友加了，手機號碼也有的，伊爾迷也有說想找他隨時都可以，隻是動動手指頭的事，菖蒲卻沒什麼勇氣。
“所以說都追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子。”
這時候的她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說不想時的“冷酷”模樣了。
本來也是。
前麵伊爾迷做的最令菖蒲生氣的抹去記憶的事，菖蒲也做了，他們倆兒扯平了，扯不平的，前麵那麼多年的好，也抵掉了。
之後發生的是扣分項不假，但同時也加了不少分，仔細算下來。
有奈落在前頭擋著，伊爾迷做的也不算什麼。
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在一起的時候可能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一旦分開了，就開始念著好的了。
菖蒲在床上翻滾了一圈，最後還是把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她頭枕著胳膊，抬眼看著頭頂昏黃的燈光。
算了，明天還上班…伊爾迷要是真的放棄了的話，就停在這兒也不是不行，反正她跟富江一起日子也過的挺舒心的。
眼睛眯了眯，菖蒲燈也沒關，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隻是在睡過去前的幾秒，菖蒲腦子想的是，最多半個月，再不聯係她的話…就算以後再找她，她也不理了。
第二天照常起來，平靜地上了兩天班後，菖蒲下班回到家發現富江臉色好像有點怪怪的。
菖蒲問了句，富江臉色更怪了。
“沒什麼，晚上吃什麼…？”
菖蒲想了想包裡剛發的工資，“出去吃？”
她廚藝是還行，但是還沒到可以跟外麵大廚相比的地步，今天發工資，出去吃點兒也不錯。
以往這時候富江都鬨著要吃點兒好的了，但今天她卻隻是點了點頭。
“…”
去吃飯的這一路上沉默極了，菖蒲一直在等著富江開口，隻是直到到了吃飯的地方富江都沒出聲。
還是回家後，菖蒲看電視的時候才知道的。
揍敵客家的大少爺做任務時和幻影旅團撞上被殺了。
時間就在前天晚上，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僵硬了，並且殘缺不全，聽說是被幻影旅團裡麵擅長刑訊的人動的手。
因為是揍敵客家的人，屍體的模樣並沒有被發上來。
“…”
菖蒲目光死死地粘在電視上。
電視裡的女主持人還在說著，她的背後雖然沒有伊爾迷的屍體，卻有著一棟破碎不堪的大彆墅。
手裡的蘋果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菖蒲也沒有察覺到，還是她抬起手想繼續咬一口的時候才看到的。
她垂著眼，愣愣地看著地上的蘋果。
前天晚上…？她戳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過去的那天晚上嗎？
等等，她在想什麼，這個一聽就知道是假的了。
菖蒲又不是沒在揍敵客家待過，那家人的作風她還能不知道嗎？自家兒子死了這種消息怎麼可能會被允許放出來，還說的這麼詳細。
屍體都不全了什麼的也太過了吧，這種消息放出來會影響以後的生意的好不好？
“是假消息，那個憨批沒這麼容易死的。”菖蒲朝著富江的方向輕聲道。
說完，她拿出手機給伊爾迷打了過去，中途手抖了好幾次。
打過去後，電話那頭並沒有立刻接通，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菖蒲扯了扯唇角，笑的難看極了。
在生死麵前，曾經的打打鬨鬨和置氣又算得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是前天…前天幾點？是她在猶豫的那段時間裡嗎？
耳聽著手機裡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菖蒲緊接著又打了過去。
還是沒人接…
再打，依舊…
伊爾迷從來都沒有這樣過的，他做任務的時候手機也一向會開振動，揍敵客家特製的手機，振動時動靜微弱，不會影響任務又能正好被他察覺到。
菖蒲和伊爾迷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有過約定，她要是打給他，而他又不方便接的話，就掛斷，讓她知道他是安全的。
殺手這個職業危險性還是很大的，有那麼幾天菖蒲腦子裡想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衝動就和伊爾迷做了這個約定。
不方便的話就掛斷，事後打過來，方便就直接接，伊爾迷也是認真遵守的。他從沒有像這樣，打過去無人接聽，也沒人掛斷。
是正在做任務打鬥中不方便嗎？
菖蒲這樣想著，稍微停了下來，她等了十分鐘…又打了過去。
還是…
富江一直坐在旁邊安靜地陪著她，她看著菖蒲由一開始的還算冷靜到後來的失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電話那頭終於接通了。
菖蒲一下子失了聲，恐慌和慶幸交織著，期望是伊爾迷，又害怕是其他人的。
很快，那邊傳來了伊爾迷的聲音，清冷的音色難掩愉悅。
“菖蒲嗎？我剛剛在洗澡，看到你主動打電話給我，我很開…”心。
那個“心”的音還沒吐出來呢，就被菖蒲一聲怒吼給震沒了。
“你洗個屁的澡要用半個小時，你是掉馬桶裡了嗎？還有你洗澡就不能把手機帶進浴室嗎？！”
“…”
另一邊，伊爾迷悄悄把手機拿離了耳朵，他看了手機屏幕，望著上麵顯示的20幾個未接來電提示，唇角彎了起來。
聽到菖蒲說完又提起剛剛她在電視上看到，那頭的伊爾迷語氣平緩。
“你是說假死的事嗎？我家裡出了點事，跟我死掉的二叔有關的，隻是用這個引誘他出來而已。”
“那你不會提前說一聲嗎？？”
菖蒲下意識地說這句話，而手機那頭的伊爾迷卻沒了聲音，隔了一會兒後，他才道：“啊…要說的嗎？”
“可我們現在不是隻是朋友嗎？這種事是需要保密的，因為你打電話問我了，並且聽起來很擔心我的樣子，所以我才會告訴你的。如果說要主動告知，菖蒲你該用什麼身份來要求我？”
“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