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瀨:“雖然被原諒了,法律也沒有懲罰我,可是犯罪行為我確實做了……”
“法律又沒有裁定你犯罪,你的履曆上也不存在犯罪記錄。”
一之瀨低下了頭,小聲道:“有些事情就算彆人不追究,難道自己就不會知道自己違背了良心嗎?”
織田政大聲道:“小帆波,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囚犯嗎?又有多少犯罪後改過自新的人?又有多少犯了小罪沒被發現的人?”
“我、我不知道……那肯定是個相當龐大的數字吧?”
“如果那些人都像你一樣一直活在過去陰影裡,你覺得對他們,對愛他們的人,對這個社會是一件好事嗎?”
一之瀨緊張地搓起了裙子:“那肯定不是好事,既然人家已經改過自新,受到應有的懲罰了,那就得允許他們過上正常的生活。”
織田政凝視著一之瀨,強硬道:“你隻不過是偷了一個發卡,就擺出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按照你的理念,那些犯下更嚴重罪行的人是不是已經失去了作為人的資格了呢?”
“當然不是……織田同學,我腦子有點亂。”
引導對方說出自己的觀點,然後依照對方的觀點進一步推理,最後引出謬誤。從而使對方認識到自己先前不合理的思想,促使對方主動矯正。
這就是產婆術辯論的精義。
一之瀨學力雖然比織田政高,但脫離課本的邏輯思維卻遠遠不如他。加上她的極端思想本來就有漏洞,三言兩語就被織田政說懵了。
織田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給了一之瀨自己思考的時間。他的目的不是辯贏她,要是在辯論比賽上他可得乘勝追擊了。
托家庭條件的福,織田政小時候就能接觸到辯論賽。在同年齡的對手中,織田政向來從無敵手,堪稱辯才無礙。
織田衡對他的評價是——這小子本事沒多大,就剩嘴硬了。
過了幾分鐘,一之瀨緩緩道:“我是不該對自己的過去太在意,可是犯下了這種事情的我又有什麼資格繼續帶領班級呢?”
織田政搖頭道:“你知道格魯吉亞悍匪嗎?”
一之瀨:“曆史課本上沒教過,但我以前有聽朋友提起過,他是一個偉大的領袖呢。”
“那你就得知道犯沒犯過錯,跟有沒有資格做領袖沒有任何關係。”
“你這是詭辯!那位搶劫銀行的動機可不是為了私利。”
織田政反問道:“那你因為家境原因,給妹妹偷她喜歡的發卡,這是很可愛的動機吧?難道你就是為了私利嗎?”
“這不一樣……”
“要說犯錯,我犯的錯在道德上可比你嚴重多了。我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跟惠……同時我還對你……不是很過分嗎?起碼得被千夫所指,被女生唾棄吧?”
說著,織田政把臉靠近一之瀨。
一之瀨抿了抿嘴,道:“櫛田同學怎麼能容忍這種事的?輕井澤同學又怎麼會……”
“你以後也許能明白。”
一之瀨忽然道:“織田同學,我很感謝你這麼關心我。隻是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像輕井澤同學那樣的,你要是想追求我的話……要讓你白費工夫了。”
“言歸正傳,我就算做出了這種人儘皆知的無恥之事,還是好好的當著B班的領袖。你又有什麼資格覺得自己不能勝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