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素描紙,他腦中浮現出了很多場景或者說意象:
騎兵衝鋒、裂變的大地、血與火、屍橫遍野……都是些古老的戰爭畫麵。
然後織田政靜下心來思考要怎麼把腦海中的畫麵,通過自己跟“高超”沒有任何關係的畫技,用線條和色彩展現在素描紙上。
他想到了西方的油畫,有一些是表現古典戰爭的,想到了偶然在《堂吉訶德》上看到的插畫。
“事先說好,我不擅長畫畫的。”織田政挑了挑眉,低聲對某人道。
“嗯,我不會嘲笑政的,就算政畫出幼稚園水平的畫也沒關係。”字麵上聽起來像是傲嬌的挑釁,但話經由輕井澤說出來有一股讓人心神寧靜的力量。
她應該是真的不在乎。
織田政也就放心畫了。
他先畫了一匹揚蹄的白馬作為中心……畫的怎麼樣就不說了,姑且能看出他想畫的是戰馬。
然後是旁邊的幾匹馬,接下來是馬上拿著武器的人……不出意料的又畫崩了。
在畫畫這方麵織田政連初學者都不算。
第三個要畫的是被馬踩踏的敵人,他想表現的是某次戰鬥或戰役將要勝利時的場景,敵軍已經被擊潰。
織田政越來越投入,原本他畫到這裡就算差不多畫完了,卻繼續往素描紙上的空白上填東西。
右下角是一匹倒在地上的棕黑色馬,並不用畫全,用馬的頭部又脖子來表現就行了,這樣有張力。
零零散散的畫了些戰死者,圖省事織田政隻用接近於小點的圖案來表示。
心中一動,織田政又在左上方畫了一個人舉刀刺向另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對方很害怕,在伸手抵抗。
最後在遠處畫了一座高聳的山脈,就算畫完了。
織田政懵懂的反應過來,一看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已經好了。”織田政說。
“政到底是畫了些什麼呀?”對麵的輕井澤有些緊張的說。
織田政抿嘴道:“誰先來”
“嗯……”輕井澤把素描板轉了過來。
畫麵上是一個穿著黑衣的男子,衣服在肩部有像是烏鴉的羽毛,他盤腿坐在一個岩石洞穴裡,正在看劍,手中的劍三分之一已出鞘。
不,這男子並不是在看劍,他微微抬頭,眼睛是在看前麵,好像是有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抬頭的鋒芒。
看起來是個冷酷、貴氣的年輕武者……織田政想。
“怎麼樣?畫的是政哦。”輕井澤輕聲說,讓織田政大為意外。
“這畫的是我”
“在我心中的形象差不多是這樣的。”
安靜了片刻,織田政道:“這衣服挺酷的,誇張化的陣羽織(注:戰國時武家一種體現高貴身份的華麗服飾)嗎?”
“其實是想表現裘衣、毛皮衣之類的,烏鴉羽毛很有神秘氣質呢。”輕井澤說。
“謝謝。”織田政眼睛動了動,把自己的畫轉過來,道,“這是我畫的。”
輕井澤一看,道:“你畫的……不是我”
織田政自己彎下腰看了看,有點尷尬:“呃,嗬嗬,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