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要有個忌諱!”
可她的心裡,將這件事的警惕程度越發提高了。
先帝的昭儀許氏,曾經有夢兆,夢見自己落入水中,呼救不得。
夢醒不過三日,竟然真的溺斃在了荷花池中。
素日裡昭儀身側隨行那麼多人,居然那天那麼巧全被許昭儀支開了,釀成了這樁慘劇。
這也足見,夢兆之說,是警示之行。
尤其是,兆死!
陳皇後陡然一顫。
不行,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出事。
稍稍安慰了宣明曜幾句,她便立刻急匆匆走了。
宣明曜躺在床上,看著她纖秀的背影,心中清楚,她必然是去找父皇了。
這便是自己想要的。
不過如今,還隻是第一步。
“綠綺,桐君呢?”
宣明曜慵懶看向自己的貼身宮女。
綠綺正在為宣明曜扇風,聽到主子問話,立刻垂首道。
“桐君正在後頭看著給您煎藥呢。公主是要見桐君嗎?奴婢讓人去喊她來。”
“嗯。”
宣明曜點了點頭。
桐君來的很快。
她和綠綺年紀差不多大,容色秀麗,看著十分沉穩。
“公主,您喚奴婢來有何吩咐?”
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退下,宣明曜低聲對跪在那裡的桐君道。
“本宮記得,你有一個相熟的密友,如今在太醫署做醫女是嗎?去歲好似還跟著太醫來永寧殿為本宮診過脈。”
“回公主,她名喚周綺安,奴婢和她,的確有幾分交情。不過她隻是太醫署的末等醫女,無法單獨伺候宮中貴人脈案。”
“無妨。”
宣明曜擺了擺手。
她如今才七歲,也不指望能夠買通太醫署的太醫。
畢竟,如今太醫署數得著的太醫,都在各位娘娘那兒掛上號了,她如今去買通,也晚了。
“本宮要讓這位周醫女,幫忙辦一件事。事成之後,重金賞賜不說,本宮還會在父皇麵前為她美言幾句。”
這一句美言,可足夠周綺安在太醫署少走十年彎路了。
宣明曜這話,就是故意說給桐君聽的。
因為上一世,她也是在和親漠北後才知道,其實這周綺安,是桐君同母異父的妹妹。
桐君的母親改嫁後生了這個女兒,兩人一直對外都隻說是相識,但姐妹其實關係極好。
當年桐君陪著自己遠嫁漠北,這周綺安竟也舍棄了大雍皇城的繁華,跟著自己的姐姐去了漠北苦寒之地。
在漠北苦熬的那些年裡,這周綺安也是自己的一份助力。
不然,她也不可能在連失四個孩子後活到那般年歲,怕是剛到漠北幾年後就要隕落了。
看著桐君那有些忐忑的神情,宣明曜輕輕一笑。
“你放心,本宮不過是需要一些無關緊要的藥物罷了。不是毒藥,也不是什麼秘藥。”
桐君想到自己妹妹在太醫署裡日日被人支使的情狀,心一橫,低頭道。
“為公主效命,是奴婢的本分,談不上幫忙二字,奴婢想,這周醫女,定然會答應的。”
“好。”
宣明曜輕輕招手。
“你這樣去辦。”
桐君聽的這吩咐有些雲裡霧裡,可是她最大的好處便是忠心,於是立刻點頭。
“是,奴婢立刻就去辦。”
隻是,她心裡也有些疑惑,大公主為何要這麼做?
安排好這一切,宣明曜隻靜靜等著了。
她要看看,自己的猜測和試探對不對。
也看一看,這所謂的上一世命運走向,究竟能不能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