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曾經便是這個中翹楚,如今,卻早已同曾經的纖弱之姿相距甚遠了。
這滿宮妃嬪,但凡在意恩寵的,幾乎都不敢放肆飲食。
偏偏主子如今胃口好得很。
自己前段時間在高禦醫診脈的時候,試探提起這樣是否有異。
結果,又被主子罰跪了兩個時辰。
且高禦醫也隻說主子身體康健,瞧著比以往還要好了幾分,並無異樣。
如此這般,主子自然吃得更加放心,對自己也是愈發不滿了。
霽雨如今也是寒了心,不願再多說些什麼了。
她隻覺自己往昔對主子儘心儘力的模樣,如今瞧著卻渾然像是大夢初醒一般,陌生得緊。
“你說,紀采女起了爭寵的心思了?”
皇後看著底下跪著的小宮婢,神色高深莫名。
“是,奴婢偷偷聽到的,紀采女說,她解了禁足那日便是中秋夜宴,她定要在那日好好籌謀,將陛下的心拉攏回來,定不讓瑤禦女獨占風頭。”
小宮婢的臉上還頂著巴掌印,謙卑地低聲道。
“被打了?”
陳皇後自然看到了那記巴掌印,看來,這紀采女的脾氣的確不小。
“是,紀采女如今脾氣有些急躁,且力氣也愈發大了。便是她身邊的霽雨姐姐這幾日也經常被罰跪,如今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哦?
陳皇後覺得更有意思了。
“好了,朱櫻,給她拿點傷藥,年紀輕輕的,彆毀了相貌。”
前腳剛被人打了一巴掌,後腳貴為六宮之主的皇後卻願意給她賜藥,這小宮婢更覺得白日裡生的那般想法詭異了。
思前想後,她一咬牙重重磕了個頭。
“皇後娘娘,奴婢懷疑這紀采女,會些妖異之術。”
“妖異之術?”
不光陳皇後輕挑長眉,屏風後正坐在那裡的宣明曜,也是來了一點兒興趣。
今晚,宣明曜是歇在鳳儀宮裡的。
如今誰都知道,皇後因著大公主前段時間的病,對大公主看顧得是更加如珠如寶,隔三差五歇在皇後宮裡,眾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是,奴婢和紀采女之前並無交集,之前也從未受過她任何恩德。但有的時候,卻突然對紀采女有些敬仰之心,今日被紀采女責打之後,卻突然從這份敬仰中驚醒,這讓奴婢覺得十分心驚。”
小宮婢緊張地瑟瑟發抖,卻依舊口齒清晰地說著一切。
她也不光是感動剛剛皇後娘娘的仁慈。
更多的,是未雨綢繆。
她害怕自己以後頭腦不清楚再做出什麼糊塗事,萬一禍及家人?
不如此時將一切推到紀采女頭上,日後便是出了事,哪怕自己丟了性命,好歹不要牽連家人。
小宮女的心思,皇後也猜得出。
不過,她對宣明曜所說的這位紀采女的奇異吸引力,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
居然真能夠這般神奇。
怪不得她除了相貌並無什麼過人之處,依舊能夠讓這麼多人對她死心塌地。
到現在,這上官寶林還在天天給這紀采女求情,安采女禁足時也是日日念著什麼紀姐姐。
真是,妖異之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