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日後難免這位多疑的父皇想起來,又會多疑覺得自己在謀算些什麼。
她要讓父皇因為愧疚,主動將自己安排進崇賢館讀書。
從頭到尾,一切都是他安排的,而非自己主動求的。
救駕受傷的事,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便是第二步了。
“那便按你說的來。”
陳皇後如今極為信任宣明曜,聽了這話,也沒質疑什麼,直接點了點頭。
而後,她邊喝著桂花酥酪,便給宣明曜帶來了一樁樂子。
“上官寶林去太後宮裡給紀容卿求情了。結果鬨得太後不得安寧,竟是將頭疼的老毛病又給氣出來了。這下,上官寶林得了斥責,又被降了一階,如今竟是成了禦女。”
陳皇後說起這話的時候,言語中難掩譏諷。
譏諷的,不光是上官令好,更是太後。
她對太後,實在是提不起半點敬意。
太後當年看重的,並非是她,而是順修容的姐姐,沈家那位更為出色的大小姐。
可惜,先皇當時已經屬意當今聖上繼位,自然不願意讓沈家這等普通的家族出一位皇後。
於是,陳皇後嫁入了王府,占了太後心心念念給沈家姑娘的位子。
後來聖上登基後,太後也沒死心,還想召沈家大小姐入宮陪伴。
可惜,那位沈家大小姐在宮中不慎落水,被禁軍救上來的時候,外衫都在掙紮中掉落了。
就算大雍沒那麼講究男女大防,可到了這份兒上,沈家大小姐明顯也是入不了宮了。
太後似乎把這樁事算到了皇後頭上。
麵上雖然待陳皇後還算慈和,可磋磨的地方也不少。
不然,也不會因為當初紀容卿的一個淑字封號,就把陳皇後叫去申斥一番。
如今見太後見識到了上官令好胡攪蠻纏的本領,病也氣得更重了些,陳皇後自然樂得看熱鬨。
太後是個笑麵虎,甚少會貶斥嬪妃,當初上官令好從才人降位成寶林的時候,太後還特意把陳皇後叫去自己的仁壽宮問過話。
太後的意思是,就算上官寶林有錯,但到底曾經保養皇嗣,如今不幸失子,已然是足夠的懲戒,何苦還要降位懲治。
陳皇後隻恭敬又不失立場地將一切責任推給了聖上,言明是聖上認為上官寶林隱瞞孕信有過在先,言行冒失以至皇嗣未能保全在後,故而給予降位處置。
抓不住陳皇後的小辮子,加上在那之後,上官令好鬨了好幾出鳳儀宮前跪拜不起為紀容卿求情的鬨劇,太後也覺得這個上官寶林怕是腦子壞掉了,便也不再在這件事上下功夫。
沒想到如今,上官令好竟是鬨到了她宮裡。
“那看來,皇祖母的病,怕是又要纏綿許久了。”
宣明曜麵上隱秘地冷笑一瞬。
既然病了,就該病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