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了歪頭,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點什麼,但又因為線索嚴重不足,完全無法將之串聯。
阿詩黛拉抱著腦袋,努力地想啊想,最後終於!——她重重地錘了一下手心,得出了一個頗為逆天的結論:“我明白了,真相隻有一個,尼根公爵是自殺的!”
他為了揭露皇室的醜惡,不惜為此夥同惡魔,以自己為作品,在教會非凡者的層層保護之下,策劃了一起華麗的謀殺演出!
“…厲害,厲害。”阿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對麵,“如果不想因為言語錯亂而被送進教會,你大概需要小聲一點。”
“……”阿詩黛拉目光亂飛,決定假裝自己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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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份培根和黃油麵包,一杯牛奶,補償了自己不久前壯烈犧牲的早飯。事實上,現在已經下午,既不是吃飯的時間,工人階級也尚未下班。因而店裡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少有人注意到她這個在角落裡自言自語的少女。
她並非完全沒有一點聯想,隻是確信這與真相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同時,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相當複雜、牽涉多方勢力的混局。而阿蒙引導她去思考、去探索,為的顯然不是鍛煉她的思維能力,而是達成自己的目的。
她當然好奇事情的真相如何,但若要因此以身涉險,這渾水當然還是不蹚為妙。既然阿蒙沒有明說,她也就乾脆表現得傻一點,少做一點主觀臆測,以免自己無意間就被祂引導到了想要的方向,被賣了還不知曉。等到自己知道了更多,或者阿蒙願意透露更多之時,再做判斷和打算。
自信於自己的聰明的人,總有一天會死於自己的傲慢。都說大智若愚,阿詩黛拉對自己的要求是隻需要大於弱智就可以了。
目前最值得注意的一點大概就是,那位指導犯罪頭目,參與販賣少女的霍德華,竟然也是一位“仲裁人”途徑的非凡者吧……
她歎了口氣,將這件事情暫且放於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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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地吃完了味道普通的食物,阿詩黛拉趴在略有些油膩的桌子上,就著窗外貝克蘭德午後的小雨,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直到自己的胳膊被冰涼的手指點了點,阿詩黛拉這才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一頭紫發睡得有點毛茸茸的,頗為潦草。
“緹薇拉,你回來了啊…”她帶著點鼻音抬起頭。
“是啊,”緹薇拉笑了下,“你倒是睡得香,可叫我一通好找。”
“喏,材料已經拿到了,”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兩個手提箱,壓低了聲音,“折算下來,還有四千鎊的賞金,也是你的。”
其實血族並沒有一次將上萬鎊的獎勵全部下發,但是緹薇拉理解對方已經消化完魔藥,著急晉升和進行下一步活動,便優先將阿詩黛拉應得的那一份給了她,然後是艾利安,將自己的留到最後。
“四千鎊…”阿詩黛拉眨了眨眼。她還沒見過這麼多的現金。母親的遺產大多數時候是賬戶上的一個數字,沒有人會閒著沒事,從銀行取出幾千鎊來擺在家裡。
“好了,我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你打算找個安全的地方調配魔藥嗎?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守著。隻要不是太過嚴重的問題,基本上都有可能解決。”緹薇拉確實是一位相當好心的血族。
阿詩黛拉點點頭,她本來也想要提出這個請求。
作為一位序列5的血族,在她晉升期間,不嚴重的問題緹薇拉可能解決,而如果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對方則可以解決掉她。而晉升成功之後,她也可以立刻記錄對方的能力,豐富自己的“麵板”。
相反的,此時若是分彆,阿詩黛拉想要再找到對方,便又是一役跋山涉水,累死累活。既然緹薇拉主動提出了幫助,阿詩黛拉便隻需真誠地謝過,接納對方的好意了。
當然,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的是,其實她心底對要同緹薇拉分彆,也有一點點不舍。雖然認識緹薇拉並不太久,但是相處之中,對方表現得既是朋友,也像姐姐,讓她心中升起了一點難得的親近和依戀。
見她點頭,緹薇拉嫣然一笑,連走路都有些輕快了起來:“要去小阿詩黛拉的家裡了呢~”
阿詩黛拉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一路上用占卜避免“迷路”,掏出鑰匙打開了小公寓的房門。
“有點小。很抱歉,也沒有什麼能夠用來招待你…”她換上鞋子,拉亮了照明用的瓦斯燈,小幅度地拍了拍手。
角落的掃帚和拖布立刻精神地彈起,跑來跑去,很快便將地上積起的薄薄塵灰清掃一空。床單被罩換上了新的,剝下來的部分則歡快地拱進了洗衣籃裡。阿詩黛拉用“戲法”指揮著沒有生命的物體忙忙碌碌,對神情羨豔的緹薇拉眨了眨眼,露出一個笑容。
“天哪,這可比‘血仆’好看多了!”緹薇拉感慨。
雖然在上古時期,確實有一些殘暴的吸血鬼會將活人轉化為“血仆”,但是如今的血族與人類混居多年,文明開化,幾乎不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了。而用替代的靈性材料製作出來的血仆大多智慧低下,生命短暫。隻能做簡單機械的工作不說,長相也頗為潦草。
“好啦,現在的你需要冥想。”緹薇拉坐在餐桌上,似乎自己更加躍躍欲試,“調整好狀態,準備迎接晉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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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A先生說的話的靈感來源於基督教的末世論。由於加入了作者逝量的中二,因此幾乎完全脫離原型,不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