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有一天,新聞頭條炸鍋了。白原市郊的河裡撈出了兩男一女,一查,居然是春市振邦食品廠的喬振國和他的家人。
這消息一出,那些跟周齊有過節的人,心裡頭那個慌啊,尤其是馬貴,看新聞的時候腿都軟了,直哆嗦。
還有些不明真相的群眾,感慨喬振國心眼兒太小,廠子垮了,帶著一家老小跳河尋短見,各種猜測滿天飛。
當天,調查人員就找上了周齊,畢竟人一死仨,得查個水落石出。喬振國生前的社交圈,尤其是跟周齊的恩怨糾葛,自然是調查的重點。
周齊這邊,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透露。至於結果嘛,他壓根兒不擔心,這事跟他八竿子打不著,怎麼也賴不到他頭上。
調查了一次之後,相關人員也沒再來糾纏。查來查去,周齊和喬振國除了電話聯係,沒什麼密切來往,工廠轉讓手續正規,是從二炮手裡接盤的,喬振國本人還有份親筆聲明,種種跡象表明——自殺!
就在新聞報道的同一天,張功正的電話來了,三分廠的第一件衣服新鮮出爐了。
從建廠到招兵買馬,再到機器安裝和員工培訓,整整一個月的奮戰,終於見到了成果。現在,第一件成品服裝,它誕生了。
張功正覺得這事兒挺有意義的,就像寶貝似的,找了個玻璃框把那件衣服裝裱起來,掛到了廠房顯眼的位置。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整個車間裡,居然找不到一個能獨當一麵的能人。
張功正琢磨著,能不能把杜淺淺派來指導的那個孫義翎留下來。
這位孫義翎,四十上下,乍一看少了幾分硬漢氣概,但這隻是表麵現象。
論起管理和生產,他可是把好手,張功正觀察了幾天,心裡認定這家夥絕對是個人才。
三分廠是張功正一手打造的,他把這兒當自家一樣看待,遇上這樣的高手,哪舍得放手。
車間離了他還真不行,服裝生產這行當,專業性極強,偏偏缺的就是專業人才。這和做罐頭不一樣,技術含量高多了。
張功正說了,沒了孫義翎,不出三天,生產線準出岔子,而且還是那種讓人抓耳撓腮、束手無策的難題。
他已經暗示過孫義翎,想把他留下,但感覺希望渺茫。
很多條件,張功正自己都不敢輕易許諾,所以隻好給周齊打電話,商量商量這事兒。
給的待遇好點兒倒不是難題,關鍵是——孫義翎是杜淺淺的人。人家好心派他來指導,自己卻想撬牆腳,這事兒辦得不太地道。
周齊接到電話,就直奔三分廠。
先是一圈逛下來,望著偌大的廠房,心裡有點哭笑不得。
除了杜淺淺送來的設備,三分廠也添置了些縫紉機什麼的,但廠房實在太大,顯得特彆空曠。
這麼說吧,員工們一邊乾活,邊上還能開著小車兜風。
周齊到的時候,孫義翎正忙活著指導工作呢。他耳朵夾著筆,手裡拿著筆記本和布尺,穿梭在各個員工之間,全神貫注,連周齊來了都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