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後，電話那端的才傳來聲響：“好，我答應了。”
“淩家主業集中在地產、通訊和科技這些大頭，我明白大哥想繞過淩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淩肆的心情似乎沒有半點變化，反而越發嚴肅，“恰好大嫂的家境和人脈剛好在文娛方麵很有優勢，所以不出預料的話，我猜大哥是想借助Bumder打造自己的社交壟斷圈，再通過流量引導，創建自己的文娛帝國。”
“不過，我需要提醒大哥一句，縱使花園之國並無關於互聯網壟斷的相關法律，憑借你的實力和能力，能夠很快實現這個願景。但沒有管束不加限製的龐然大物，會因為貪婪的本能而去欺淩弱者，侵占他們的生存空間。”淩家所在的國家是一個南亞小國，除了豪門財團外，並沒有什麼大的互聯網軟件公司，哪怕是淩家，走的也是硬件芯片這樣的路子，所以花園之國也沒有出現相關限製網絡壟斷方麵的法律。也因此淩肆不得不出言提醒道，“但正因為此，我希望大哥可以明白，人生在世當所有節製，若是淪為資本的奴隸，那總有一日也會遭到資本的拋棄。”
聽到淩肆語氣平淡地將自己的打算戳破，淩川忽然心裡冒出一陣寒意，他有種預感，淩肆早已給他畫好了限製，而自己一旦超出限製，必將會招來他的出手，神情不由凜了凜：“好，你放心。”
“我希望大哥可以永葆初心，時刻記得自己渴求Bumder的最初心願，不要重複屠龍者終將為龍的老路。”儘管電話那端言語淡淡，但比起勸告，淩川更認為這是隱隱的警告，“基於這個觀點，我為大哥準備好了一份長達二十年的規劃書。5分鐘後，會有一封新的郵件再次到達你的郵箱，如果大哥有興趣的話，可以好好看看。”
花園之國和紐約有13個小時的時差，所以對方那邊是深夜，自己這裡都已經是大中午了。淩川放下手機，才發現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畏懼，自己腦門上冒出了一層細汗。他隨便找了張抽紙擦拭了一下，就用手邊的座機打電話給了自己的機要秘書：“小羅，帶上你的筆記本，5分鐘後來我辦公室。”
見淩川放下電話，一直呆在他辦公室裡的心腹何秦甫才提問道：“大少，肆少如此有手段，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我明白你的顧慮，小弟的確聰明絕頂能力卓越，但是，你完全不需要擔心他會介入到淩家內部的鬥爭，因為，他有一個最大的缺點。”許是被淩肆之前的威脅所激怒，淩川冷笑道，“我這個幼弟，什麼都好，在外人麵前更是完美到不真實，可偏偏他，對自己血緣相關的親人，永遠毫無底線。”
“當年他還年幼，本不願意離開主家去異國他鄉學習，但是他那個時候檢測出的IQ已經過了天才俱樂部門薩的亞洲標準，如果他去門薩總部所在的英格蘭，就可以成為門薩總部曆史上最小的成員。父親素來好麵子，就說了他幾句，結果他為了能讓父親開心，就真的答應了轉學。”淩肆在親情方麵，有些格外的愚孝，令淩川心裡說不清的複雜，“到現在為止，父親沒有半點讓他進入淩家公司的打算，也沒有半點會把淩家交到他手裡的心思，所以，他的存在是傾向於我們的助力，而不是競爭者。”
“也是。聽說當初傑夫人有段時間一直呆在巴黎，肆少就因為這個，差點從牛津退學，要去巴黎高商讀書。”何秦甫也是淩家的老人，聽了淩川的話，也不由心生感慨，“肆少對董事長和傑夫人，當真是沒話說。”
“他這一次急匆匆去邰蘭，不也是幫他媽媽收拾爛攤子嗎？”淩川微微歎息一聲，“隻要他一直惦記著家裡人，那麼在我和淩科眼裡，他就全身上下都是破綻。”
“那如果肆少某一天想開了呢？”何秦甫小心翼翼問道。
“進來。”淩川正打算回話，忽然聽到了敲門聲，來人帶著眼鏡清瘦斯文，正是他幾分鐘前打電話的機要秘書。
“小羅，你來看看這個。”淩川將新郵件中一份總綱和摘要的文件發給了自己的心腹學弟，也順便把何秦甫對於三個軟件的簡略評估發了過去，“從時間、市場包括政策等所有你能想到的角度，來判斷一下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如何。你就在我隔間的小會議室裡，寫一個粗略的可行性報告出來，30分鐘後交給我。”
“是，淩總。”淩川的機要秘書羅航利索地接過任務，走進淩川辦公室套間裡的封閉會議室，行動起來。
透過會議室小型的透明門，見羅航已經認真地起了電腦上的文件，淩川才回到之前和何秦甫正在談論的話題：“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所以我們不妨做個試驗。”
何秦甫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淩川再次撥通了肆少的電話。
“嗯？大哥還有什麼事？”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有些意外。
“我要給我們剛剛的交易加一個條件。”淩川四平八穩道。
“哦？願聞其詳。”自己的小弟又恢複了冷淡的模樣。
“這次你去邰蘭，必須把蘇矜孟帶著。”淩川僅僅一句話，就把旁邊的何秦甫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