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蘭上流社會的交際圈裡,有一條大家都默認的潛規則:公主英塔雅會邀請她看中的男子跳第一支舞,如果對方應允,那就是默許了宴會結束後的一夜風流。
英塔雅一直等到現在,都沒有邀請任何人跳舞,但是當她看到了肆少,她就認定,自己今晚的等待是值得的。這樣的男人,彆說邰蘭,就是整個世界上能與之比肩的都很少,無論如何,她都絕不會輕易放過:“不知肆少,意下如何?”
“王姐,你這可就太偏心了。”還沒等到青年開口說話,被撇在一邊的修提達就插了進來,“我才是你親弟弟,你看自己親弟弟孤零零的,一個女伴都沒有,你居然都不邀請他跳一支舞嗎?”
“修提達,這可是我的第一支舞。”英塔雅麵色驟然冷了下來,幾乎算是瞬間變臉。
“是,正因為是王姐的第一支舞,所以還是我陪你更合適一點。”修提達毫不退讓,擋在她的麵前,“如果王姐真的想和阿肆跳舞的話,第二支舞會更適合。”
皇室姐弟的話說到了這份上,就連縮在一旁的沙亞麗都暗中明白了幾分,看來,這公主英塔雅的第一支舞怕不是什麼人都能跳的。
但是這兩人這般針鋒相對著,各個都分毫不讓,氣氛越來越凝重,眼看著,一場紛爭就要到來。
“阿肆,晚上好。”正當沙亞麗越發膽戰心驚時,忽然一個聲音出現,打斷了他們的對峙。
“大哥。”聽著周圍公主親王的招呼聲,沙亞麗才反應過來,這位剛剛到來的沉穩男人,就是傳聞中的佛子親王英素法,也正是據說向肆少討要自己的那位,一時間手腳無措起來。
然而英素法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隻神態威嚴地掃過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這是怎麼了?”
“王姐想和阿肆跳第一支舞,可是我也想和王姐跳舞。”修提達拿不準自己大哥的意思,含糊著解釋了一下,這位可是英塔雅的親哥哥,若是幫她的話,那自己今晚還真難辦了。
但出乎修提達意外的是,英素法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幫著英塔雅說話:“我找阿肆有些事情,你們倆好好說話,彆跌了身份。”
修提達大喜,看著對麵英塔雅難看的臉色,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忽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咦,剛剛大哥說什麼來著?他要找阿肆有事?什麼,大哥怎麼也叫阿肆了?
然而此刻,英素法已經帶著自家表弟走遠了了,修提達左顧右盼著,就見英塔雅將手中的酒杯往侍者的盤子上重重一放,差點沒把所有的酒杯都震下來:“修提達,你給我記好了。”
“好說好說。”修提達一臉無賴地笑著,“我也希望王姐記好了,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你的王儲之位都已經被廢了,居然還敢這麼對我說話,膽子倒是很大。”沙亞麗自覺這些話不是她能聽得,連忙躲遠了些。
“哪裡,我這不是見我們的大哥公正無私,不偏不倚,才長了幾分膽子嘛。”修提達對著一臉怒火的王姐,慢悠悠道。
“哼!”英塔雅惡狠狠地剜了修提達一眼,才轉身離開。
哎,阿肆,我都快為你把人得罪光了,見英塔雅怒氣衝衝離開,修提達不由哀歎一聲。環顧四周,阿肆和他帶來的那個小美人都不在了,修提達就也活動活動腰肢,自己找樂子去了。
此刻,涼風習習的露台邊,英素法正和眼前青年說著話。青年並沒有怎麼多加打扮,還和自己拜訪那日一樣,穿著類似的淺色西裝,除了鑽石袖扣和手腕上的珠串,渾身上下竟然再找不到彆的任何裝飾。然而,就算如此,眼前人那卓然清貴的氣勢依舊撲麵而來,於整個燈紅酒綠的歡場裡,遺世而獨立,令人傾心不已。
“幾日不見,阿肆的邰蘭語又精進了。”英素法笑著誇讚道。幾日前他和青年約見時,雖然那人的邰蘭語已經足夠流利,但於語氣音調和極個彆詞彙上,還有一兩分僵硬。沒想到今夜再見,眼前人的邰蘭語就已經找不出半分可以苛求的地方。如果不是親眼所有,英素法真的不敢相信,這麼流利的發音,竟然是出自一個來邰蘭不到半月的外國人。
“殿下謬讚了,這幾日閒來無事,就多加練習了一下。”眼前青年微微笑著,致謝道,“剛剛的事,有勞殿下了。”
“阿肆說笑了,我之前便說過,你在邰蘭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麻煩,都可以來找我。”英素法麵上浮起一個帶著幾分寵溺的笑容,眼中流露出幾分強權在手的沉穩,“何況這些,對我而言隻是舉手之勞。”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好好謝謝殿下。”青年彬彬有禮致謝道,“畢竟我初來乍到,若是不小心惹惱了公主殿下,那就不好辦了。”
“你放心,有我在,英塔雅不會做什麼的。”不過想起自己親妹妹混不吝的性子,英素法還是再三警告道,“不過阿肆,英塔雅於私生活上頗為放縱,若你不想和她多生瓜葛的話,以後還是多加避開比較好。”
“謝謝殿下提醒,我自會牢記在心。”青年微微點頭,不自覺間流露出幾分乖巧。
“阿肆也不用過分緊張,畢竟一切都有我在。”英素法看著眼前人剛剛乖巧溫順的模樣,不由心軟成一片,“希望阿肆記得,你的一切麻煩都可以交給我。”
“殿下太客氣了。”青年笑笑,忽然提起了彆的話題,“不知道殿下是否還記得,剛剛站在我身邊的那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