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淩川的心情並不算很好,因為前段日子,他經曆了好幾輪和Bumder高層的各種花式談判,總算把Bumder安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了。並且這一切都是瞞著淩家進行的,一根蠟燭兩頭燒,實在把他累得夠嗆。可是等他好不容易把Bumder收入囊中,可以歇會喘口氣,就又因為推廣引流等問題,再次和Bumder創始人吵翻了天。
現在,等他咽下火氣,平複好心情,就又得到了一個非常不妙的新消息,令他火冒三丈:“你的意思是,我們現有的技術,沒辦法順利對那幾個軟件進行日常維護?”
自己當日沒發現這個致命點,自然是第一大罪臣,何秦甫不由微微低下頭,認錯一般應道:“是,大少。”
自創一個編程語言並不難,但自創一個優秀的,更便捷更優美的編程語言很難。所以何秦甫當日測試了肆少發過來的幾款軟件後,並沒有把構成軟件的,那個自創的新型編程語言放在心上。
因為在設計編程語言的過程中,無論第一步設計完語義,還是第二步設計語法並不需要設計者掌握多少編程知識,但卻都對設計者的語言數理邏輯要求很高。這基本上可以決定設計出的編程語言到底是神作,還是垃圾。
那天技術出身的何秦甫稍一接觸,就判斷出這個新的編程語言極度簡潔科學,除非設計者真的是不出世的絕頂天才,否則應該隻會是圈子裡那幾個技術大佬的匿名作品。
如果是前者,無論是炫技還是為了名利,都肯定會把這個新語言發布出來,供民眾觀賞,隻要自己到時候去聯係一二,直接買斷就行。如果是後者,那就更好說話了,按照淩家的身家地位,哪怕是麵對這個圈子裡最頂級的大佬,也可以開出讓他們滿意的條件。到時候直接把人請過來做自己的同事,為整個軟件發行和運營保駕護航,豈不是更好。
所以,當發現軟件的核心代碼是新編程語言時的何秦甫一點都不慌,他甚至都沒有和淩川提一句,希望小少爺把新語言生態庫、工具鏈等一係列編程語言的相關資料也發過來。因為他篤定,自己肯定可以找到這款編程語言的設計者,到時候直接找他索要即可。
可何秦甫萬萬沒想到的是,無論是他翻遍了全球各種技術黨集中的論壇或網站,還是問遍了圈子裡的大佬,都沒有一個人出來認領這款新的編程語言。還有好些個大佬在看過何秦甫發布的非核心部分代碼後,大加誇獎,隔著時差都要求他找到人後,一定要介紹這位天才給自己認識。
當日何秦甫的想法就是,能設計出這樣語言的人,絕不可能默默無聞。可事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這款編程語言,還真的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般,憑他多年在行業內的經營,挖地三尺居然都找不到半點設計者的影子!
可是,如今找不到核心程序的編程語言設計者,無從理解它的邏輯關鍵詞,那他們技術部要怎麼對這三款軟件進行日常維護?若是以後,用戶有什麼新的需求,他們怎麼在這軟件框架上修改,才能開發出新的功能來滿足這些需求?
於是,何秦甫當時老神在在的自負心態瞬間垮了,他想著後麵的一係列後果,兩條腿都軟了。最後,他隻好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親自去找了現在負責這部分的幾個精英骨乾,幾個人閉關了一周,一邊鑽研這個新語言,一邊試著仿寫,最後勉強編了個小程序綴在軟件上。
雖然試驗了一下,算是可以正常運行,但參與到這件事裡的所有人,沒有一個麵上有著笑意。
他們都是業內頂級精英,當年也是相關學科或領域內的天才式人物,但如今自己寫出的程序和核心程序一比,簡直又臭又長,每個人心裡都躁得慌。人家三行代碼能解決的問題,他們這邊用了起碼十幾行還夠嗆,和人家簡潔大方的科學美一比,他們聯合起來寫出的那個糟心玩意,簡直就是老太太的裹腳布,臭不可聞。
技術部的一個和何秦甫關係不錯的大佬看了看,周圍眾人一臉沮喪的表情,不由歎了歎氣,拍拍何秦甫的肩膀:“老何,你還是想辦法和川總說一聲吧,這樣的天才之作,不是我們幾個庸人加一塊就能比得上的。”
“不說彆的,就算這軟件日後維護都是我們幾個聯合來做,這時間也來不及啊。”見何秦甫咬著唇,不願意說話,此時另一人也忍不住開口道,“彆人家的軟件日常維護兩小時,半夜更新一下就行,長一點的也不過一兩天,總不能我們手裡這個軟件,每次維護都是十天半個月吧。這樣一來,用戶不早跑光了。”
“再說,我們新編的這些代碼一加上去,整個軟件內存暴漲啊。本來內存是它的一個賣點,現在看來,隻要我們再多來幾次,這個賣點就沒了。”其他人耿直的吐槽,各個都如同耳光似的扇在何秦甫臉上,他再一次為當日自己的自大而悔恨不已。
最後,實在沒主意了的何秦甫不得不硬著頭皮,把這個壞消息報告給了大少淩川。
“所以,你那天什麼都沒看出來,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個蠢貨,一點都駕馭不了這項新技術?!”淩川怒極反笑,若不是眼前這人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他現在就想把人直接從窗邊丟下去,“那我之前讓你過來幫忙掌個眼,你就是這麼交差的?”
“大少,是我大意了。”何秦甫垂著頭道。
“滾!”淩川暴怒,要不是現在年歲大了,五年前他絕對就把手邊的文件夾給砸了過去,“先給我滾出去,自己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