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英塔雅就見青年的神色間帶了幾分倦意,知道剛剛蘇醒過來的他還需要好好休息,就體貼地告辭離開了,隻留下青年一個人獨自呆在房間裡。
於是,幾乎就是英塔雅身影消失不見的同時,經曆了好幾天提心吊膽日子的小助手終於按捺不住地跳了出來:“老大,你終於醒了。”
那天受刑後就陷入昏迷的淩肆真的把它嚇著了,它完全不知道怎麼能做些什麼,又要怎麼做。在那一刻,小助手才意識到,和淩肆在一起後,自己幾乎沒有做過任何劇情相關的事。
在沒遇到淩肆之前,它還能配合搭檔做一些小任務,現在卻忽然反應過來,如今離了淩肆,它就沒有主心骨,如無頭蒼蠅一般失去了方向。
就像現在這樣,其實淩肆已經做了很多,原始劇情主線也進入到了最後環節,就算現在的他真的出事了,任務也會在世界意誌的推動下進行前進。然後,自己就會像上個任務世界一樣,和他在任務世界的核心空間裡再次相遇,等待任務的最終結算結果。
可是,看著生死未明的淩肆安靜躺在那裡,小助手無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焦慮和心驚。
原來,僅僅是失去淩肆教導的片刻功夫,自己就已經茫然無措到這個地步了嗎?
其實,眼下任務已經完成大半,就算最後世界線完成度達不到60%,憑借自己手裡的SS級彆道具,也能順利自保,從這個任務世界裡脫身。
可是,聽不到他成竹在胸的言語,沒有他見微知著的分析,得不到他高屋建瓴的指揮,自己仿佛缺少了什麼,完全不能獨自前行。
發現這個事實後的小助手又是心驚又是畏懼,它明顯感覺到自己對淩肆的日漸依賴,可如今才發現,這種依賴早已深入骨髓。現在的自己,幾乎算是隻能依附他而存在的藤蔓,隻要離了他,就再無半點自立自保的能力。
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小助手幾乎是慌了神,它一方麵覺得,自己需要擺脫淩肆帶來的影響,漸漸回歸獨立狀態,但另一方麵,它又覺得自己將一切希望交到淩肆手裡並沒有錯。如果自己真的安安分分一心一意,跟在他身後,見證他一步步走向巔峰,也不失為一條道路。
所以,自己到底要選擇哪一條道路呢,小助手正猶豫間,昏迷幾日的淩肆終於醒了過來。
“嗯。”聽出小助手言語中的擔心,青年眸中微微有光華閃動。
“老大,這次真的太危險了,而且,你之前肯定有辦法說服瑟吉歐放棄的。”明明前半句還很有底氣,但看著自家老大微微挑起的眉眼,小助手的聲音便越來越小了,“哪怕是為了任務,我們下次還是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這個世界的原始劇情已經進入到了最後關頭,不管我最後會不會出事,英素法都必然不會放過膽敢出手的帕育華家族,以及堪稱罪魁禍首的烏儀瑟。”敏銳察覺到小助手對自己的擔憂,淩肆微微冷笑,“而一旦暗中掌握實權的英素法出手,烏儀瑟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身敗名裂的下場。那個時候,按照沙亞麗的聰明才智,自然就可以順利登上皇後寶座,讓世界線回歸原始劇情。”
“這是一場必勝的賭局。”麵對有些啞然的小助手,淩肆淡淡反問道,“所以,我為什麼要拒絕?”
“這——”可是,全程在承受這樣痛苦的,是你自己啊,小助手吞下了心頭所有的擔心。
自始至終,淩肆都是小助手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存在,他的眼中既沒有彆人,也沒有自己。
世間萬事萬物,與他而言,沒有什麼不能割舍,沒有什麼不能交易,無論是那情愛,還是他自己。
不知為什麼,小助手忽然感受到了莫名的悲慟,片刻之後它才將這陌生的情緒壓下,小心翼翼地換了個話題問道:“那老大,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經此一事,烏儀瑟的結局已定,沙亞麗作為受害者,自然能得到應有的賠償。所以,目前的我們幾乎什麼都不需要做。”青年眸光幽幽,仔細看去,俱是一片冷眼旁觀的淡漠。
“那老大,你覺得英素法他?”但手握大權的王儲英素法會不會再做出些什麼呢,小助手猶豫一二,終於開口問道。
“自己的母族對自己的愛慕之人做出了這樣的事,隻怕英素法不讓帕育華家族為此付出慘重代價前,都沒有任何臉麵來求見吧。”聽著青年洞察一切卻又無比冷漠的答複,小助手忽然意識到,也許,這也是當日他激怒瑟吉歐對自己用刑的重要原因之一。
正如淩肆所猜測的那般,這次帕育華家族和烏儀瑟聯手炮製的陰謀,讓已經一步步進入邰蘭政權中央的英素法暴跳如雷。
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嚴密的保護下,青年還是遭到了他們這麼殘酷的迫害。
既然這兩者都枉顧他的再三警告,膽敢對青年動手,並且還對自己的身邊乾涉很深,那他又何必客氣。
雖然眼下,自己和帕育華家族之間還不好分割,但是區區一個烏儀瑟就好對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