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處溫熱之地,此刻縱有涼風,也不至於令人覺得冰冷,可小助手覺得,如果自己有實體的話,此刻必定已經打了個寒顫。
“老大,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聽了自家老大幾乎算是膽大包天的想法後,小助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好半天才出口問道。
“英素法和拉穆六世之間的鬥爭,目前並沒有什麼需要我們插手,或者允許我們插手的地方。”片刻前剛提出那個太上皇計劃,從而將小助手嚇得不清的青年此刻眸光淡淡,“因為這場戰局中,唯一可以決定他們勝負關鍵的,實際上是軍方的態度,或者說,就是喀爾本人的態度。”
“的確,他手握整個邰蘭最大軍權,不管是誰想要成為邰蘭的國王,都必須過問他的意見。”小助手也點頭認可道,“並且,他雖然是拉穆六世的心腹上位,可私下裡,又對英素法言聽計從,所以,他的態度才是可以決定這場鬥爭走向的關鍵。”
唯有兵權在手,才能對抗王權。
雖然眼下拉穆六世和英素法的矛盾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但素來見微知著的青年早已斷定,這兩人間必有一場爭鬥。
而到時候,喀爾的立場就將變得至關重要。
“那老大,我們就要在這裡靜靜地,等待拉穆六世和英素法拚出個結果嗎?”思來想去,最終發現自己無事可做的小助手又是安心,卻又有些失望地問道。
“我記得,你一直不怎麼喜歡冒險。”青年淡淡一瞥後,慢慢說道。
“哈哈。”小助手有些尷尬地笑笑,的確,從前的它一點都不喜歡冒險,因為那意味著風險,意味著失控,意味著可能到來的死亡。
但是,自從它跟隨在淩肆身後,冒險的意義就大不相同了。
對於小助手來說,此時的冒險更就像足以滿足它好奇心的大膽嘗試,刺激而新奇。並且,它完全相信,所有的冒險,都處在淩肆隨時可控的風險之下。
再一次發現自己對淩肆的信任日益增加的小助手內心也不由感慨叢生,明明它跟隨淩肆隻闖蕩了一個世界,但是它卻早早被他的能力所折服。以至於如今,很多自己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居然敢親自去做了。
也許是看清了小助手心中的感歎,青年微微一笑,似是解釋道,“放心,我們是不會錯過這段劇情的。”
“明天就是守夏節,既是原定的,廢除烏儀瑟皇後之位的日子,也是全民信教的邰蘭一個無比重要的節日。”麵對小助手驟然亮起的眼神,青年繼續解釋道,“並且,按照常理,在這樣盛大的節日裡,各個國家的大使也會前去參加節日慶典。我們目前所在的星洲駐邰蘭大使館,自然也不列外。”
“老大,你的意思是——”小助手有幾分反應不過來。
“我素來都習慣按照最惡意的思路去揣測人心。”青年毫不在意地暴露著自己對於人心的認知,“所以,我認為,在明日星洲大使赴宴後,整個大使館都處在最鬆散狀態下,必然會有人趁機對肆少下手。”
“啊,是烏儀瑟?還是拉穆六世?”小助手已經開始自發分析起來,“烏儀瑟勢單力薄,還是拉穆六世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那我們明天要怎麼辦呢?”等回過神來,小助手才發現明天要麵對的,是完全無法猜測到的險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青年淡淡一笑,羽睫顫動,隱去眸光中的淩厲,“畢竟,在這個世界裡,我可是肆少啊。”
在第一個世界,他都能任由霍廷昱逼宮囚禁那麼久,眼下這個世界,再冷眼看看這群人上躥下跳又有何妨。
明日注定是一個多事之秋,而此時遙遠的星洲,剛從一場宴會中脫身的淩箬帶著幾分抱怨向對麵兄長說道:“難得見你這麼急著找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知不知道,羅航被淩川發現了。”淩家的二少淩科麵色不悅,一雙漂亮的細長眼睛中流露出的儘是煩躁和厭惡,硬是平白毀了自己那副姣好的麵貌。
細細來說,淩昌和的這個子女生的都不錯。不管加上淩箬,還是僅在幾位少爺中,小少爺淩肆的相貌自然是最好的。大少淩川則繼承了母親姚素問的端方麵容,方正威嚴,令人心生臣服之心。
而二少淩科眉目狹長,麵目平和尚且顯得有三分嫵媚,一旦遇上他自身陰鬱的氣質,便沒來由的多了好些令人不敢招惹的陰沉晦暗,此刻便是如此。
旁人看了淩科這副樣子或許會害怕,但淩箬身為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沒有這種顧慮,於是她畫著清淡妝容的眉眼一挑:“果然是個不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