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道一時間又驚又怒,他猛地向張全看去,恨不得目光能化作利箭,直接插入這個叛徒的胸膛裡,而其餘眾人,也都是對張全怒目而視。
“這!怎麼可能!?”張全在其他人幾欲殺死自己的目光中打了個寒顫,剛想大聲出言為自己辯解,但一瞥見青年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不知為何就莫名沒了底氣,“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
“噓——”麵對張全憤怒的控訴,笑意不改的俊美青年隻輕輕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隨後帶著一臉神秘莫測的微笑,輕輕打了個響指。
明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響指,可就在清脆聲響起的那一刹那,張全突然渾身一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腦中忽地炸開了。
大段大段零碎的記憶爭先恐後地湧現出來,讓終於記起自己曾經乾過什麼的張全,麵色瞬間青白不定,而他這驟變的神情也被其他人全部看在眼裡,自然也猜到了點真相。
“格老子的!”平日裡風度翩翩,今天一直沒怎麼說話的鄧光,都忍不住罵了一聲。
一時間所有人都認定張全早已經暗中投靠了司陵,指使他對付自己,所以哪怕他們平日都是鑽研科研學術多年的成名教授,此刻心裡都將張全罵得比什麼都難聽。
“司陵,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前麵錯做了,對不住你。”千算萬算,沒想到居然栽倒了這個平日膽小如鼠的張全身上,要不是他壞事,司陵能這般生氣,乃至性情大變?薛定道心中充滿了對張全的恨意,以及幾分被人愚弄的憤怒,他強忍著怒意,先安撫了幾句,道了聲歉,才故作鎮定地問道,“那你現在,到底想怎麼做?”
“既然是一部分人性命,自然就有人生,也有人死。”親眼目睹一場無形的內訌之後,讓人琢磨不透的青年,似乎心情又愉悅了幾分,“但很明顯,在座所有人都希望生的是自己,死的是彆人。”
心底的陰私,被昔日後輩毫不留情地戳破,所有人的臉色一時間都難看起來,終於憋不住的李勝不禁皺起眉頭問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如果讓我定下諸位的生死名額,想必你們肯定是心裡不服的。”無視眾人怒火隱隱的目光,有著好看眉眼的青年,笑吟吟地解釋起來,“但如果任由你們自己定下這些名額的話,我也不好判斷是非好壞。”
“因此,那不如讓它先做個審判。”青年話音剛落,眾人就看見他變戲法一般,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副厚厚的牌卡,拿在手中交疊把玩著。
在場的除了王主管年紀輕點,剩下的都早已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所以他們看了半天也沒認出司陵手中的牌卡到底是什麼,一時間又都情不自禁提心吊膽起來。
“我手中的,是一種很有意思的占卜工具,叫做塔羅。”也許是看出大家心底的疑惑,打量了一圈眾人後,青年慢悠悠地解釋起來,“對我而言,這是一種非常好用的工具,對各位來說,它也非常公平公正。”
“所以,現在就請大家,挨個從1-78的這七十八個數字中,隨便選出一個報給我吧。”“公平公正”四個字聽得薛定道心頭一跳,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見青年眉眼彎彎,帶著令他倍感不安的笑容緩緩說道。
這算是什麼!隨便選個數字,然後根據運氣定生死麼?
李勝心頭大怒,認定了司陵就是在裝神弄鬼糊弄他們,平時一直拿自己學生不當回事的他此刻忍耐不住,不由大罵出聲道:“你個小兔——”
“哦,看來李教授已經選好了。”司陵的眼睛一直是帶笑的,但是那笑容卻從來沒有半點溫度,硬生生讓被他注視著的李勝,把自己未出口的咒罵聲給吞了回去。
“18。”李勝剛想說自己什麼數字都不選,可一對上司陵那清澈異常的雙眼,鬼使神差就莫名吐出一個數字來。
“很好。”得到了回複的青年笑意漸深,他那雙仿佛有魔力的眸子一一看遍眾人,讓每個人都情不自禁地報出了自己的答案。
於是,下一秒,就在所有人又驚又疑的目光中,他一邊小聲喃喃念叨著什麼,一邊從自己手中的全部塔羅牌裡,按照剛剛眾人的答複,將他們的對應牌卡全部抽了出來。
“24,鄧光,聖杯騎士逆位——作風不正;18,李勝,權杖八逆位——嫉妒和貪欲。”隻見青年根據每個人的選擇,將他們的對應的牌卡及寓意一一宣告出來,而隨著他一字一句的落下,每個被點到姓名的人,都驟然麵色大變,“57,王飛雲,星幣首牌逆位——負債和虛榮;62,張全,寶劍五正位——不光彩的取勝。”
偷偷窺視著眾人難看的臉色,再聯想著自己對他們的了解,薛定道不由心頭一驚,難道,司陵隨便抽出的這些牌,還真的能看出每個人乾過的壞事?
這到底是司陵故弄玄虛的手段,還是真的來自於上天的審判?
從沒見識過這般手段的薛定道不免又驚又懼,然後,就在他莫名有些心驚肉跳的等待中,屬於他自己的罪行終於被司陵緩緩道出:“33,薛定道,星幣八逆位——貪天之功,鳩占鵲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