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內憂外患(2 / 2)

棘刺聽了凱爾希的話,歎了口氣,又轉過頭去。

“既然知道,那當初為什麼讓我去做這個對接工作,阿戈爾人在伊比利亞的窘境,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

雖然棘刺確實擅長和伊比利亞人交流,也確實做出了不少成果,但自己阿戈爾人的身份依舊是一個很尷尬的點。

自從伊比利亞的“大靜謐”事件後,伊比利亞的阿戈爾人就被視為異端所排斥,當年棘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離開了伊比利亞。

阿戈爾人在伊比利亞被稱呼為“島民”,他們為伊比利亞提供了技術,為伊比利亞帶來了繁榮。

但災難過後,也被視作禍源,成為了被排擠的對象。

因此棘刺在做這份工作的時候,也多次出現過猶豫,當時自己是主動離開的伊比利亞,而現在又要回去,自己還是對接工作的負責人,這讓棘刺感到相當的諷刺。

凱爾希隻是默默說到:“當初安排這個任務的時候,是我向博士舉薦的你,除了你本身的優點以外,阿戈爾的身份也是十分重要的原因。”

凱爾希緊接著說:“審判庭一直在為拉特蘭教在伊比利亞的統治服務,自“大靜謐”後更是對拉特蘭教陷入了極度的狂熱,即便是北方的拉特蘭的天使們看了,恐怕都要感到自愧不如。”

凱爾希說:“伊比利亞對拉特蘭教的狂熱,其實是為了對抗另一股來自深海的教會勢力,那股勢力偽裝起來,從伊比利亞沿海地區向北開始傳播他們的思想。而這在伊比利亞的審判庭看來,是一種入侵行徑。”

凱爾希說的這些信息其實和之前在鹽風城發生過的情況一樣,深海教會就屬於這股教派勢力。

伊比利亞之所以如此打壓阿戈爾人,就是因為忌憚他們來自大海的身份,即便他們中的很多人很久以前就來到了伊比利亞,他們的後代更是和普通的伊比利亞人一樣,早已經與阿戈爾沒有了聯係。

棘刺就屬於這樣的人,他出生於伊比利亞,雖然對阿戈爾有比常人更深的認知,但本質上來說早已經和伊比利亞人沒有什麼區彆了。

但審判庭不是這樣想的,在他們眼裡,阿戈爾人和深海教會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每一個在伊比利亞的阿戈爾人都有成為教會一員的可能,並為教會勢力在伊比利亞的侵蝕付諸於行動。

把持著拉特蘭教的伊比利亞高層恐懼這一點,他們甚至認為這會顛覆他們對伊比利亞長久以來的統治,畢竟當前的伊比利亞是以拉特蘭教為根基的國家。

當棘刺知道深海教會的存在後,也確實在某種程度上了解了一些審判庭的想法,但他卻對自己參與這次計劃依舊感到費解。

棘刺問道:“既然審判庭是如此排斥阿戈爾人,那為何需要我阿戈爾人的身份去和他們做對接任務?”

凱爾希不緊不慢地說到:“因為他們需要有人來幫助他們對抗深海教會,這個人最好是熟悉深海教會和深海的人,綜合來看這個人選隻能是阿戈爾人。”

凱爾希接著說:“審判庭不相信來自伊比利亞的阿戈爾人,他們認為這些人可能會很容易因為文化和血統的因素與深海教會接觸,成為伊比利亞的叛徒內奸。在他們眼中,伊比利亞的阿戈爾人似乎是僅次於深海的潛在敵人。”

而後,她有話鋒一轉:“但他們卻相對更容易相信那些遠離伊比利亞,生活在泰拉大陸深處的阿戈爾人,他們認為這些阿戈爾人遠離深海教會,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相對安全的,不會威脅到他們的統治。”

在泰拉大陸上的阿戈爾人確實是個比較安全的人選,雖然深海教會在很久以前就在伊比利亞有過存在的跡象,遷移到泰拉大陸的阿戈爾人可能也聽說過關於教會的一些信息,但由於目前看起來深海教會還沒有大範圍蔓延到內陸的跡象,所以這部分阿戈爾人應該不太可能會是教會的一員。

之前深海教會的問題還沒有那麼嚴重的時候,審判庭或許還對這個想法持保留態度。

但現如今教會勢力越來越龐大,審判庭內部的風口也有一些放開,開始不再像過去那樣一刀切的封鎖國境,而是有放開部分限製與境外的阿戈爾人合作的傾向。

這是一件十分諷刺的事,審判庭既想排斥伊比利亞地區的阿戈爾人,又想拉攏伊比利亞以外的阿戈爾人。

阿戈爾人可以入境合作,但你不能是伊比利亞人,否則就得離開。

而且可以預料到的是,即便以泰拉內陸阿戈爾人的身份到伊比利亞參與合作,也不會被善待。

伊比利亞,這是一個防內不遜於防外的國家。在伊比利亞人眼裡,這是一種“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考模式。

“老實說,如果羅德島上沒有阿戈爾人,或許我們的外交對接工作會很艱難,你們的身份為此提供了莫大的幫助。”

棘刺冷笑了一聲,他感到了一絲滑稽,當初離開伊比利亞就是因為無法忍受那裡對阿戈爾人的氛圍,但現在阿戈爾的身份卻為他再次回到這個國度提供了通行證。

這片大地或許也是這樣,看似合理而又處處充滿了矛盾。

而這些衝突與矛盾,現在會鏈接這大地與海洋,將諷刺上升到整個世界。

伊比利亞,就是一個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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