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布利克:“新年攻勢僅持續了一個月就草草收場了,當時吹得震天響的行動結果成了做做樣子,阿戈爾軍在那場行動中陣亡了三千多名士兵,雖然以當時出動的三萬兵力來看確實不算特彆慘重的損失,但最終的結果則是徹徹底底的失敗,自此之後阿戈爾便再也沒有了任何攻勢,轉而變為退守,持續至今。”
法布利克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支鋼筆,那支鋼筆已經是鏽跡斑斑,早就已經寫不出任何字來,沒有任何使用價值了。
“這就是那小子當年說的爺爺的遺物,其實就是一支筆而已,他說是想用這支筆親手寫下收回卡普亞城的經曆,為了這點兒事他竟然全然不顧自身的傷病經曆選擇退役,而是再次跟隨阿戈爾軍參與了這次新年攻勢,僅僅隻是為了回到那座已經淪陷了幾十年的城邦去。”
而後,法布利克將那支筆插進了自己右胸的口袋上麵,仿佛像一束紀念逝去之人的哀悼。
“那個小子最後死了,那支比人都要粗的觸手,直接把他攔腰斬成了兩截,他胸口以下的身體直接成為了海嗣的養料,我們找到他的時候隻剩下了他上半部分的身體,那時的他或許已經離開了很久。”
法布利克沉默了一會兒,仔細看著眼前的這十幾位隊長的神情,仿佛是在嘗試看出他們的此時的念頭。
“諸位,這就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故事,那個士兵現在或許已經沒有人記得他了,能和我搭上話的緣故也隻是因為我覺得他比較有趣,僅此而已,但這個比一百多年前的古阿戈爾電影都老套的情節,讓我一直牢記至今,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二小隊隊長直接幫法布利克回答了答案:“為了讓我們認清現實,或者說,為了讓阿戈爾人認清現實。”
法布利克仰天大笑,那是一種釋懷一樣的笑,人在死之前,之前一些隱藏的情緒也會釋放出來。
“不愧是我帶過的兵,也不愧是同我一同追隨軍團長的人,諸位有一個比很多阿戈爾人都要更強的一個優點,那就是清醒,降臨戰爭把沉迷美夢中的阿戈爾人給全部打醒了,但戰爭後期對現實的逐漸麻木和弑神計劃結束後又重新沉迷幻想,已經成為了不少阿戈爾人的精神寄托,說難聽點,就是毒品!”
法布利克:“在執政院的粉飾下,有一些人真的就以為戰爭已經結束了,大部分人甚至覺得剩下的頂多不過是阿戈爾兩派之間的紛爭,隻要阿戈爾不再向深海邁進,那些遠古的家夥就威脅不到他們。”
法布利克又繞到了之前他坐的那個椅子後麵,用手用力拍打了那個由粒子生成的椅子,直接讓那把椅子解體。
“更有甚者,原初派的一些敗類甚至開始向深海的勢力妥協,他們縱容、靠近、美化那些渣滓,放任深海教會在阿戈爾的擴張,我不知道在原初派的科學院和技術院內,究竟有多少執政官已經成為了那個所謂神的信徒,但我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站在了人類的對立麵!”
法布利克話鋒一轉:“而我們這邊的執政官們,又在做些什麼呢?在爭吵,在綏靖,在一次又一次向原初派讓步,我不敢相信現在都法科學院的內閣現在已經默認了這一切的合理性,甚至了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打壓一切可能威脅到兩派瓜分利益的力量,執政院已經徹底變成了愚弄民眾的把戲和實行霸權的工具!”
“所以,兩派互相爭鬥到現在,得到的是什麼呢?讓我們來欣賞一下執政院這麼多年來的努力成果!”
法布利克用手指向了正對麵,那個方向,是氣勢磅礴的邪靈,大群的呼喚聲還一直在他們的腦海中徘徊,不計其數的觸手在這漆黑的水下翻天覆地,那些猙獰的眼睛正在注視著“深藍”號,注視著他們每一個人。
“這就是他們對民眾說的戰爭已經結束!老子從水缸裡拉一條魚上來問它,它都不會信!現在他們甚至已經猖獗到騎到我們臉上來了!”
法布利克用他那已經變得赤紅的雙眼盯著邪靈,盯著那比他多幾千幾萬倍的眼睛,沒有一絲的退縮。
“有些時候,那些人類還不如這些海嗣明白事理,你們聽到剛才這隻次生代用大群的呼喚發出的聲響了吧,我覺得它說的很對,威脅我們的,便要驅逐!”
所有隊長全部立正站立,做出時刻準備戰鬥的狀態。
“把你們這些海嗣,一個不留,全部驅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