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不是去麵聖了嗎?”小謝小聲的嘟囔一句。
陸遠解下自己的披風墊在了青石之上,下意識的伸手想扶小謝坐下,卻又怕她不喜歡便收回手道:“青石太涼,對身子不好。”
小謝愣了一下,扶著鶯歌慢慢坐下,那厚重的披風軟綿綿的,她的手指落在上麵觸到陸遠的體溫。
“不要在這裡久坐,風寒。”陸遠彎下腰去撿起披風的一角蓋在她的膝上,沒忍住偷偷看了她一眼,正撞上她瞧著他的眼,四目相觸,兩個人的眼睛裡映著彼此,他像個竊賊一般忙又低下眼去,起身道:“告辭了。”轉身匆忙離開。
小謝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更暈了,不止暈連小腹也跟著疼了起來,“係統我的蛋……”
“沒事的宿主,魂蛋隻是又躁動了起來。”係統回答她。
“它躁動個屁……”小謝疼的咬牙,也沒敢多坐,扶著鶯歌先一步回父親的帳中休息。
剛進去還沒坐穩,廖老太醫就來了。
他笑嗬嗬的道:“聽說婉儀郡主身體不適,老夫來給郡主瞧瞧。”
“聽誰說的?”小謝一愣,“我父親?”還是……陸遠?不可能不可能,陸遠哪有這麼關心她。
廖老太醫落坐替她診脈,含糊的說了一句,“聽有心人說的。”
有心人?
診脈之後倒是沒什麼大礙,隻是她受傷失血之後又情緒起伏太大,修養些時日就好,他開了一劑調養的藥給她,就告辭離開。
沒過多久定康王爺就回了來,擔心至極的問她哪裡不舒服。
她下意識的問道:“聖上怎麼處罰的陸大人?”
定康王爺有些不悅的道:“聖上隻罰俸一年,便宜那小子了。”說完又禁不住的問她到底對陸遠有沒有意思。
小謝實在疲憊,便佯裝不舒服先一步坐馬車回了府,定康王爺也委實不放心隨她一道回了府。
她一回府就疲憊不堪的昏睡了過去,怕小腹疼就將魂蛋也抱了出來,她竟然隔著蛋殼摸到了裡麵清晰的心跳聲,她嚇了一跳,“這魂蛋是要孵出來了嗎??裡麵成人型了?”
係統:“抱歉宿主,我也不是太清楚。”
“垃圾……”她懶得跟係統廢話,抱著魂蛋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裡是蛋殼下突突突突的心跳聲。
這一睡又回到了夢境之中——
她在睡,身下是顛簸的馬車,手掌裡是一張溫熱的小臉,有人挨著她的膝蓋在睡,她可以感受到那人的心跳聲,突突突突。
她睜開眼看到昏暗的馬車裡那小孩兒抱著她的手在睡,精致的小臉貼在她的掌心裡,蜷縮在她膝旁像隻小狗一般。
風吹起車簾,車外的連綿不絕的山脈,蓋著快要融化的積雪。
她們這是在回京的路上?她記得上一次她答應了帶他一起回家,可她到底是誰……她一直沒搞清楚這夢境空間裡她是個什麼身份。
風吹的他微微哆嗦了一下,往她懷裡貼了貼。
小謝伸手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毯子拉過去蓋在他身上,貼過去瞧他,他的睫毛好長啊,像一片柔軟的羽毛。
他睡得不踏實,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就醒了,正對上小謝望著他的眼,那樣近的距離,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你……醒了啊。”小謝忙要直起身,他忽然伸手抱住了她的脖子,手掌托住她的後腦勺不許她退開。
“我好冷,姐姐抱抱我。”他似醒非醒,帶著濃重的鼻音,托著她的頭往自己懷裡抱了抱,又閉上了眼。
小謝僵著身子被他抱在懷裡,聽到他明顯急促的心跳聲,突突的快要跳出來一般,他這是……清醒著裝傻呢。
“好冷。”他又嘟囔一句。
小謝伸手隔著毯子輕輕抱住了他,他卻伸手將小謝的手抓到了毯子上,掀著毯子將她裹進了自己懷裡,她的手指碰到他衣袖下的手臂,熱乎乎的。
“姐姐的手好涼。”
小謝忙蜷住了手指,他卻在那毯子下抓住了她的手指伸進他的衣袖,讓她緊貼著自己熱乎乎的肌膚,“我幫你捂捂。”
她在那毯子下仰頭看他,他還閉著眼,可那急促的心跳聲和發紅的臉頰騙不了人。
他手指緊張的落在她的手腕上,忽然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姐姐好香啊……”
“這樣不好……”小謝思來想去,雖然不知道她如今是個什麼身份,這小子和如今的她都不太大,但到底是古代,她還是得注意些,被人瞧見不好。
“為什麼不好?”他睜開了眼,濃密的睫毛下一雙琥珀色的瞳孔望著她,“姐姐不喜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