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葉玄寧篤定的道：“我說出口，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呸。
小謝心裡譏諷，他幾次說要清理門戶殺了謝丹華也沒真殺了啊，但嘴上卻道：“我信你，我願意再相信葉師父一次。”
她心滿意足，就等著謝丹華殺了王瑞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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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沒等到謝丹華回來，那林子深處就清晰無比的傳來了廝殺聲，在那廝殺聲停下的之後是鸚鵡學舌一樣機械的聲音，“葉玄寧，我罪孽深重，罪不可赦，那你的好徒兒謝丹夕呢？她和魔尊之子通奸懷上孽種你要怎麼處置她？”
是曾經謝丹華的聲音，如同迷霧一般籠罩在整個林子裡。
謝丹夕的死亡時間已經開始倒數了。
小謝非常清晰的看到葉玄寧一瞬間凝固的表情，他望著黑漆漆的林子深處僵僵的站了起來。
那噩夢一般的一幕正在看不見的林子深處上演。
“這是……”小謝也裝作驚慌的問葉玄寧，“是快要到時間了嗎？”
葉玄寧還沒答她，林子裡就傳來了腳步聲，謝丹華急匆匆的折返了回來，一臉凝重的跑了過來，先看了一眼葉玄寧，又看向小謝道：“我沒找到王瑞林，聽見丹夕死亡時間已經開始了，就趕快回來了。”她又看向葉玄寧，“我想王瑞林一定會拿著鑰匙去出口那裡，我們還是抓緊先趕去出口吧，說不準他就在那裡。”
葉玄寧望著她輕輕蹙了蹙眉，卻是點了點頭，“好。”
謝丹華積極的過來扶小謝，“還能走嗎？我扶你。”
小謝垂眼看向她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她看見謝丹華的指甲縫裡是沒有洗乾淨的紅色汙漬，那是……血吧，王瑞林的血。
她抬眼看向謝丹華，謝丹華卻是故意避開一般不看她，“可以嗎？”
她已經殺了王瑞林拿到鑰匙了吧，卻裝作沒找到人，是打算到出口打開鎖強行帶葉玄寧離開嗎？
小謝腿一軟的低叫了一聲險些摔倒的紅著眼道：“太痛了，我的腳像是廢了一樣……”
“我來背你。”葉玄寧不想再浪費時間的蹲下身去，“抓緊時間趕到出口。”
謝丹華抿了抿嘴沒阻攔，而是扶住小謝道：“快上去，時間馬上就來不及了。”
小謝就趴在了葉玄寧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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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怪的聲音清晰的浮在幾個人的頭頂，隻是聽聲音就聽的人心緒不寧，丹夕臨死前的一切好像就活生生的浮現在眼前，許多人的聲音在指責丹夕，說她是整個修仙界的恥辱，說她太令他們失望了……
小謝趴在葉玄寧的背上，居然感覺到葉玄寧出汗了，他的脊背上出了薄薄的冷汗，是因為那些聲音令他羞愧自責嗎？
不，他隻會自責，怎麼會羞愧呢？他一直認為他所做的是對的，從來沒錯。
“師父。”小謝在他背上低低的叫了一聲，感覺到他受驚一般顫了一下，又輕聲道：“這些話……似曾相識，我好像記得是誰曾經對我這麼說過？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耳熟？”
葉玄寧的腳步僵了一下，“你……記起來了？”
在前帶路的謝丹華匆忙的回過頭來，看他頓在那裡急道：“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小謝就輕輕在他耳側道：“記起來什麼？難道……丹夕就是我？我就是被你和你最愛的徒兒丹華害死的謝丹夕嗎？”
葉玄寧整個脊背涼透，手指都在發冷，“你都記起來了對不對？”
謝丹華沒聽見他們說話，隻是著急的走過來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馬上就來不及了！”
是啊，那聲音從林子深處清晰的傳來，是魔尊機械的聲音，“是我的錯，和丹夕無關，是我強迫的她，你們不用逼她……”
那之後葉玄寧會將劍遞給謝丹夕，逼著她去親手殺了魔尊。
“怎麼不走了師父？”小謝輕聲問他。
葉玄寧渾身僵硬，卻還是邁開了腳步，跟著謝丹華穿進了林子深處。
那出口就在謝丹夕自殺地點旁的山洞，黑洞洞的洞口仿佛生出一道藍光凜凜的門，藍光門上是一把漆黑的大鎖。
而那山洞旁，幾個穿著當初葉玄寧、謝丹華以及謝丹夕衣服的骷髏正在機械緩慢的情景重現——白衣骷髏葉玄寧顫巍巍的抬起枯骨手，將手中生鏽的劍遞給眼前的骷髏謝丹夕，一字字的對她說：“殺了他丹夕，這是你唯一能選的路，殺了他重新改過。”
饒是在小宅裡見過這些，葉玄寧和謝丹華還是僵在那詭異的一幕前，看著那些骷髏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將一切重演，荒誕的令人發毛。
“為什麼？”小謝俯在葉玄寧的背上聲音低低輕輕的問他，“師父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逼死我？”
葉玄寧身子僵冷，一旁的謝丹華終於是聽見了她的聲音震驚的扭過頭看她。
隻聽她聲音向刀子一樣冰冷的道：“就因為我被姐姐陷害身不由己的懷上了魔道之人的孩子嗎？因為這樣我就該死嗎？那如今師父和曾墮入魔道作惡無數的謝丹華有染苟合，她懷上了師父的孩子，她該不該死？你該不該死？”
“你……”謝丹華驚恐的盯著她，“你全都記起來了？你怎麼知道……我有了身孕？”
小謝看向她卻無辜的道：“記起什麼？我隻記得我好像就是那位謝丹夕，但我為什麼會被你們逼死，卻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她又問葉玄寧，“師父能不能告訴我呀？”
“你再裝傻對不對……”謝丹華看著她那張無辜的臉隻覺得毛骨悚然。
然而不遠處，骷髏魔尊之子已經在沒有情緒的喊：“錯的是我，是我強迫的她，你們不要逼她！”
“快來不及了，快些過去丹華。”葉玄寧什麼也沒再多說，背著小謝快步跑到了山洞口。
謝丹華也匆忙趕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背上的小謝，“師父快丟下她！丟下她，我們一起逃出去！難道你想看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她果然從袖子裡掏出了那把鑰匙，要將葉玄寧背上的小謝扯下去。
小謝卻抱緊了葉玄寧道：“師父剛才答應過我的你忘了嗎？”
葉玄寧伸手抓住了謝丹華的手，收緊在掌心裡道：“丹華，你帶她出去，這或許是我的心魔，隻有解開她這個結，我才能脫生。”他怕謝丹華拒絕又搶先道：“你聽我說，丹夕之死已經成了我的心魔，你帶她離開，說不定才是這個心魔幻境的勘破之法。”他將小謝當在了地上，拉著她的手交給了謝丹華，“聽我的丹華。”
謝丹華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望著葉玄寧忽然狠下心的說了一句，“師父彆怪我！”她手指一抖，袖子裡瞬間多出了一把匕首，眼神凜冽的朝著身旁的小謝一刀就捅了過去——直衝心窩。
小謝拉著葉玄寧的衣袖喊了一聲：“師父救救我！”
那身後正好傳來骷髏謝丹夕的聲音，她問葉玄寧，“如果我求師父救救我，師父……會不會饒過我？”
這像是一道符咒。
“住手丹華！”葉玄寧在那一瞬間挺身上去擋在了小謝的麵前，那一匕首就捅在了他的胸口。
謝丹華懵了，慌忙撤回了大半的力道，可匕首還是無可挽回的捅進了他的皮肉裡，好在並不是太深，她剛要收回，卻感覺葉玄寧的身子往她的匕首上猛地一撞——
小謝站在他背後猛力的推了他一把，這一掌用了死力，推的葉玄寧砸在謝丹華的身上，將她壓的踉蹌一步齊齊倒了下去，她對係統道：“使用我的魔尊大人。”
“好的宿主。”
“既然那麼難分難舍……”小謝望著倒在地上的謝丹華和葉玄寧笑著道：“就一起死在這裡給丹夕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