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又看了眼身後的柳青青，起身走到了旁邊的牆壁旁。
電話裡傳來一道聲音：“曹部長，我不是李樂平，我是……曹洋！”
枯瘦的屍體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在深層次的鬼域之中，死死地盯著這位緩緩走來的老人。
孟小董看了眼臥室的方向，隨後走到房間中央的木桌旁，將手中的菜籃子放在了木桌的角落位置。
一零七.一七二.八六.一零八
孟小董低聲自言自語著，帶著一抹遺憾。
無數的記憶在他的腦海裡流轉，在老人扭頭看過來的時候，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
其中一個畫麵上，有一個狀態很差的男人騎著一輛共享單車，躲避著不斷追逐的鬼奴。
上司教我去討好自己臥底的飯店的老板，這是試探自己的態度，還是真的教自己人情事故？
“有這種可能，還是靜觀其變吧。現在大川市已經失控了，如果店長沒能及時出現，就隻能請秦老出手了。”
但此時似乎有些晚了，他們看到的，隻是一張蒼老的臉龐，以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陸誌文歎了口氣，用隻有他和李軍、王小明、曹延華幾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以前我不會這麼想，可是……店長呢？”
而這兩隻鬼後來由總部出資，讓“店長”幫助曹洋駕馭和死機。
“離開得有些久了啊。”
靈異光也不介意，他看了眼大京市的方向，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他還沒有走，可是計劃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她一直待在和平飯店那個恐怖的靈異之地，怕是連實施計劃的機會都很難擁有。隻是這一次需要準備的東西更多，畢竟這一痊還是太恐怖了。”
這個布娃娃的樣子，和寄售在和平飯店收銀台的替死娃娃大同小異――怪異的走線，不合理的樣子，都是這類風格。
“在整理資料的時候我曾經想過一個問題，既然世界上有鬼，那為什麼就沒有神呢？”
眼前的畫麵就是結果。
牆壁上還貼著很多海報，海報四角都是用圖釘頂著的，完全是屬於八十年代的風格。
油畫裡的人是一位民國時期的美男子，穿著製服，像是一位年輕的軍閥，又像是一位貴族公子，非常有氣質。
裡邊有著兩個房間，孟小董推開右邊那扇門走了進去，老舊的木門發出嘎吱的聲音，房間裡麵散發著同樣發黃昏暗的燈光，似乎這裡的燈光一直存在，沒有要熄滅的樣子。
“啊？”
……
大川市在全國都是能排得上號的城市，現在情況如此危急，要是再不做點什麼，怕是會引得全國動蕩，甚至是讓國際上某些勢力覬覦而來。
他先是被葉真打破了體內三隻鬼的平衡，幾近厲鬼複蘇的情況下不得不閉關，結果在閉關狀態下，不知怎麼又招惹到了“店長”，被“店長”順著媒介找了過來，奪走了他體內的兩隻鬼。
在大川市負責人李樂平的授意下，明月小區的入口早就變成了一片廢墟，還有著明顯的施工痕跡，變得非常窄，隻剩下一條進出的小道。
如果一切進展順利，隻需要小半個月的時間，明月小區的大門就會徹底消失，變成一條橫貫東西的柏油馬路。
唯有這個房間沒有這種現象，不但亮著燈，還保持著一種非常乾淨整潔的樣子。
她相貌精致，但瞳孔之中沒有絲毫色彩，與其說她是一個活人，不如說她是一個如同活人一般的木偶。
秦老可是總部的根基和底蘊，輕易不能出動，更不易離開大京市，否則很可能出現意外。
而這個男人的圖像一出現，所有人腦海中全都出現了同一個名字：
方世明！
“上次到和平飯店聚餐回來之後，平安大廈裡出現過恐怖的靈異衝突，在那之後，朋友圈裡就徹底隻剩下了薑尚白的聲音。本以為方世明已經死了，沒想到他還活著，而且還去了大川市。”
孟小董抬手在人偶嬰兒的腦袋上輕輕一拍，人偶嬰兒便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耷拉了下去。
方世明手裡就隻剩一隻鬼，而隻駕馭了一隻鬼，又瀕臨厲鬼複蘇，怎麼看都是活不長。
“那是……孟小董，孟婆婆？”童倩立即認了出來。
替死娃娃完工之後，孟小董滿意地將它收了起來，“雖然店長總是賣不出去，但就當作是房費吧。”
沒有猶豫，孟小董用手輕輕一推，明顯鎖住的房門便啪嗒一聲打開，一股塵封已久的涼意從裡邊撲麵而來，同時黯淡而又發黃的燈光從301室中亮起，並且照亮到了門外。
好在老人很快收回了視線，就好像剛才隻是意外，或者說是錯覺。
隨後，那位提著菜籃子的老人便徹底消失在了鏡頭中。
什麼？
曹洋和孫瑞下意識地望向窗口，此時窗戶已經被拉上了厚厚的窗簾，透過窗簾那不大的縫隙看出去，隻能看到陰沉如同夜晚的天空。
“林老板要送外賣，還要找鬼影頭，沒這麼快過來，我還有一些時間。就是有些可惜，那小子應該不會過來了。”
房間裡有一張工作台，上麵殘留著許多破碎的布頭，和一些詭異的頭發，還有一些老舊的針線，以及一個尚未完成的布娃娃。
夜晚？
童倩點點頭，很是認可地說道：“可惜店長身上沒有手機，沒辦法直接聯係上，否則事情就會簡單許多。”
孟小董那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隨後收回視線。
店長？
而在這個視線的下方，一具枯瘦的屍體正安靜地站在那裡，深凹陷的眼珠詭異地轉動著，正好與曹洋和孫瑞來了一個深情的對視。
說著，她緩緩轉過身來。
明月小區，孟小董已經走回了九棟，一步一階梯地來到了3樓。
枯瘦的屍體沒有半分的慶幸，反而心中充斥著濃濃的震驚，以及對局勢失去把控的不安。
四周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什麼都看不見，但孟小董似乎能在這種黑暗中視物，徑直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她隻是按照自己的步子朝著自己的家走去，那裡現在多出了半位故人，不知道她的情況如何，有沒有能夠清醒記憶的時刻。
她皮膚白皙，似乎沒有一點血色。
曹洋沉默下來，孫瑞咳嗽著說道：“按你所說，那隻鬼涉及到意識層麵，被他轉化成鬼奴的人同樣擁有意識。很可能還能竊取鬼奴的記憶，既然如此，我們還真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就算說出一些秘密，也有可能是被鬼竊取了記憶之後做出的回答。但其實也不需要證明，不是嗎？”
隻有王小明，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曹延華，“他剛才的聲音，有些不正常的顫抖，不像是害怕，更像是……痛苦？”
不過它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點像是大昌市發生過的那起鬼嬰事件，但這個人偶嬰兒卻比當初遇到的鬼嬰給人感覺更為詭異，看上去在睡覺，但仿佛隨時都要睜開眼睛蘇醒一樣。
“你還沒有完成那一步嗎？”
孟小董看了眼工作台的旁邊，那裡空空如也。
孟小董抓起人偶嬰兒，人偶嬰兒像是受到刺激了一般詭異地扭動起來，想要掙脫孟小董的手掌。
通過衛星定位手機，曹洋將自己得到的情報彙報了過去，“這是我得到的所有信息，其中有一部分信息是從李樂平留下的這部手機裡得到的，真假未知，但可信度較高。對了，我和孫瑞在一起。”
薑尚白等不了那麼久，想要提前徹底掌控朋友圈。
終究還是要看看的，畢竟，她可是他的親妹妹。
“走！”
曹延華忽然看了過來，而王小明也沒有收回視線，很坦然地與之對視。
此時這條小道上，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正緩緩走來，她手裡還提著一個菜籃子，像是剛剛買完菜回家。
啪！
孟小董又是一巴掌拍下去，陰冷的氣息被拍散……不，應該是被拍進了人偶嬰兒體內，而人偶嬰兒也重新沉寂下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偶嬰兒那緊閉的眼皮漸漸顫動起來，似乎就要清醒。
能對抗靈異力量的一定也是靈異力量。
電話裡曹延華的聲音明顯壓抑著激動，但卻帶著一抹懷疑，“你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
“彆亂動。”
曹延華歎了口氣。
明月小區門口1棟底層的一間房間中，曹洋和孫瑞正躲在這裡，倒也沒有鬼來襲擊他們，算是勉強安全。
在場眾人都知道方世明的基本情況。
每一塊布頭被嵌入，每一縷頭發被縫入，人偶嬰兒身上的陰冷氣息就強上一分。
所以……
王小明這才將視線放回大屏幕上，“大川市的情況很嚴重，就算曹洋他們沒有死，連衛星定位手機都丟了，說明他們的狀態也已經十分危急。而且，大川市中的鬼可以用他們的手機打電話欺騙我們，這代表著什麼，你們明白嗎？”
但現在沒辦法。
這裡有著一個神台，但裡邊是空的，什麼也沒有供奉，附近也沒有什麼神像擺放，隻有一個香燭孤零零擺放在那裡，裡邊插著三柱完整沒有點燃的香。
孟小董取下一枝香，從神台下方摸出了一盒老式火柴，劃燃後火柴後將香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