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板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周登人不僅跑了,還在他們這裡偷了一隻手鐲走,而這隻手鐲不是普通的手鐲,是一件靈異物品。
放跑了人,劉老板再一次受到了愛的教育。
他倒不是沒想過用靈異力量躲開,但在他沒有主動攻擊的情況下,他那改變距離的靈異在老劉麵前完全沒有效果。
老父親的可怕,這一刻重新在他的腦海裡浮現。
在劉老板享受父親的痛與快樂之時,林遠則是在鬼街上閒逛了起來。
今天的確是鬼街開集的日子,裁縫鋪、中藥鋪、紮紙鋪等等店鋪都開門營業,路上的行人也不少,而且看得出來,這些人全都是馭鬼者,基本上沒有普通人的存在。
不過詭異的是。
這些人大部分都看不清相貌,就像是高清視頻被突然打上了碼一樣,十分的詭異與不和諧。
偏偏沒有人感覺到不對勁,大家都在街上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進行著交易。
“何連生他們的記憶中對於集會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根本看不清這些人的人臉,倒是有些可惜。”
連臉都看不清,林遠想繼續卡BUG的方式自然是行不通。
不過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卡BUG,而是想要找到鬼錢莊的秘密,可以肯定的是,鬼錢莊在何連生和劉老板的印象中絕對很深。
鬼錢莊就在不遠處,而此時鬼錢莊外邊也圍攏了不少的人。
這些人同樣麵容不清不楚,他們都是過來鬼錢莊想要兌換錢幣的,但鬼錢莊關上了門,這就讓人有些頭疼。
馭鬼者的脾氣一向都不怎麼好。
而且這一次鬼錢莊無緣無故的關門,也沒有提前通知大家一些,給很多人都造成了一些麻煩,大有鬨事的架勢。
老何和何連生都在這裡。
老何守在鬼錢莊大門外,而何連生則是在認真地給大家解釋道:“錢家媳婦剛剛死了,還沒有過頭七,這段時間他都要處理自家媳婦的後事。這次開集就麻煩大家以物易物,雖然麻煩一些,但還是請諒解一下。”
死人這種事情對馭鬼者而言是家常便飯,不過彆人家死了人,雖然有些不滿,但基本上都被勸走了。
老何待了一陣便離開了,他要去守著祠堂,那才是太平鎮的根。
何連生則是留了下來,因為時不時就會有新人旅人過來詢問鬼錢莊的事情,他必須得做好解釋工作,免得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何連生自然也發現了林遠,心裡有些緊張,但也隻是遠遠地笑笑。
隻要林遠不過來找他,他也打定主意不主動接觸林遠,而關於劉老板給他的關於“店長”的信息,他也已經告訴了老何。
現在的處理方式,也是老何給他的建議。
未知,永遠是最可怕的東西。
然而有時候一知半解,也會顯得十分可怕,讓人忌憚,不願意主動接觸。
林遠看了一陣,突然轉過頭,便看到周登不知什麼時候湊到了他麵前,正一臉討好地笑道:“林老板。”
“看你這樣子,是逃出來的?”林遠問道。
周登無奈地聳聳肩,“沒辦法啊,那家人非要說我在偷東西。想我周登能受得了這個委屈,所以我就真的把他們家給偷了,要不林老板你幫我長長眼?”
說著,他雙手揍著一隻手鐲遞了過來。
手鐲通體呈血紅色,看不出什麼材質,但上邊卻有著十分複雜的花紋,仔細看去,隱約間能看到一些詭異的圖案。
盯著這些圖案看久了,甚至還會有一種頭暈的感覺。
周登講述著自己對這隻手鐲的了解,“這應該是一件靈異物品,就是不知道它是什麼效果,效果又有多強。”
他揉了揉腦袋。
剛才他在偷這隻手鐲的時候就差點中招,好在最後還是清醒了過來,否則劉老板還能在臥室裡找到他。
林遠似笑非笑道:“隻是長長眼?”
“哈哈!還得是林老板你啊,其實吧,我是還惦記著店裡的飯菜,要不先用這隻手鐲當作飯錢預訂一份菜,等下次我到店裡了再吃?”周登期待地問道。
林遠道:“你小子倒是打的好算盤,用一隻手鐲就想讓我庇護你?不過你這算盤要打空了,我不會參與太平鎮裡的事情。你和你的那幾個夥伴想要做什麼都可以,但不要來招惹我,明白嗎?”
說完,他便不再搭理周登。
周登有些不甘心,但老劉和劉老板已經從旅館裡出來了,距離這裡也就幾百米的距離,他為了避免被捉回去,也顧不上林遠,直接擠進了擁擠的人群中,很快沒有了蹤影。
劉老板和老劉也發現了林遠,但卻沒有打招呼,而是在人群中繞了過去,繼續追蹤著周登的身影。
林遠也不介意,他的目光看向了街口,那裡有一位看上去五六十歲的老人佝僂著身子走了進來。
他穿著老舊的麻衣,雖然有不少的補丁,但卻異常的整潔。
倒是他手上提著的那柄用來當作支撐用的鐵鍬上沾染著泥土,看上去有些臟兮兮的,還有著濃鬱的屍臭味。
這種味道並不是太起眼。
現在的這條鬼街上全都是馭鬼者,其中不少都是瀕臨厲鬼複蘇的,身上那股子氣味簡直難以言喻。
相較而言,那老人手中鐵鍬上的屍臭味還十分的淡。
與眾不同的是,老人的臉是清晰可見的,沒有打上馬賽克,而他這一路走進來,路上的馭鬼者們全都給他讓開了位置,眼中帶著敬畏。
看到老人,年輕的何連生立即叫了一個小夥伴接替自己的位置
雖然這位小夥伴的實力差了許多,但現在關於鬼錢莊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隻要不是想在太平鎮鬨事的,都不會無理取鬨。
安排好之後,何連生便迎了上去,恭敬地喊了一聲,“羅前輩,您終於來了,我爹在祠堂等您。”
“好。”
老人點點頭,不過目光卻望向了林遠的方向,然而卻隻能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彆的存在。
他微微皺起眉頭,心道:“感覺錯了?”
“羅前輩是遇到什麼熟人了嗎?”何連生有些疑惑,他看著老人看過去的方向,那裡原本是林遠所在的位置,不過在他眼中林遠已經離開了。
難不成,那什麼和平飯店真的這麼恐怖,連這位可怕的前輩也去過,並且忌憚著?
“沒事,走吧。”
靈異的世界是沒有錯覺的,老人自然明白這一點,不過他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現,說明那人不願意見自己。
既然如此,他也懶得多事。
這個時代已經不再屬於他們這一輩人了,但不代表著他們這一輩人就已經完全謝幕,否則他也不會來到這裡。
就是不知道,剛剛出現在那裡的是熟人,還是彆的什麼人。
老人跟著何連生一路來到了祠堂,這祠堂和現實中的太平鎮祠堂沒什麼兩樣,就是要稍稍“年輕”一些。
而且擺在供台上的靈位也要多出許多,幾乎有兩倍那麼多。
老何正在擦拭著靈位,他對待這些靈位就像是在對待摯愛一般,直到何連生帶著老人進來,他才小心翼翼地將手這塊靈位放下,然後來到老人身前,拱手道:“前輩,又見麵了。”
老人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一排排的靈位,最後落在最上方中間的一塊靈位上,渾濁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隨後又掩去不見。
“?們這裡,最近是不是來了什麼強人?”
老何心中一驚,看了眼大門的方向,何連生會意,連忙將房門關上,同時祠堂四周的光線也變得昏暗了幾分,明顯是被某種鬼域給籠罩了。
直到此時,老何才鄭重地說道:“還請前輩見諒。”
“無妨,說說吧,能讓你如此重視的,肯定是很恐怖的存在。我倒是想知道是哪一位,還是又有不知死活的洋人敢到我們的土地上做亂。”老人的語氣平靜,但卻充滿著濃濃的殺氣。
聽得出來,他手裡埋葬的外國馭鬼者絕對不少,而且不介意再埋得更多一些。
老何搖搖頭道:“那一位是我們的同胞,還是讓阿生和前輩說說吧。”
這是他給自己的兒子一?在前輩麵前露臉的機會,畢竟這招魂人的傳承還是要繼續下去的,而他的壽元已經無多了。
這一次請這位老人過來,也是為了多留下一份香火情。
隻是沒有想到,會碰到林遠這位和平飯店的店長,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卻又恐怖無比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