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清剛想詢問,卻見人已經往廟裡深處走去了。
見生人上前,有人過來阻攔。
餘七立刻擋在前頭叫罵:“瞎了狗眼,陳佐史也敢阻擋。告訴你們丐首,就說義興縣陳佐史來了,讓你們丐首快來迎接。”
他這不良人儘管是末等的小吏,卻也自認為比一群乞丐高人一等。
本想上前查問的一聽是官,亦不敢阻攔,轉身就跑去通報。
破廟深處鄒豪眉頭擰成了一條線,聽著周邊人的哀嚎聲,心亂如麻。
今日與當地乞丐一戰,身為外來戶,他們並未占得便宜,反而傷了三十餘號人。
他們身上帶著的一些口糧即將見底,再尋不得生計,龐大的隊伍就帶不下去了。
“頭兒,外邊來人了,說是官府的,姓陳的佐史。”
終於來了!
鄒豪麵色大喜,他等的就是官府來人,還是佐史。
佐史在縣級彆的官員中地位不高,但通常是縣令的私人心腹,相當於後世的秘書,很多時候是可以代替縣令行事的。
鄒豪不敢有任何怠慢,快步出廟門迎接。
看著年輕俊朗的少年,心下有些懷疑,但見他身側的李紅清,懷疑跟著消散了:正常人有這樣的隨從?
陳青兕目光落在鄒豪整齊乾淨的衣裳上,心中有數,並沒有給鄒豪好臉色,隻是淡然應對,大步走進廟裡。
鄒豪也不在意,他這類人本就是九流之末,逼急了能咬人,正常狀態下,不在乎什麼麵子。何況現在是寄人籬下,身在異地。
“鄒豪,好大的膽子。”
陳青兕看著離自己好幾步入廟的丐首。
鄒豪趕忙作揖,說道:“草民惶恐,不知陳佐史所指何事?”
陳青兕輕哼道:“今日縣中集市是你存心挑起了吧。”
鄒豪心下一驚,忙道:“佐史何出此言?我等逃難如此,隻求一口飯吃,哪敢鬨事,實在是趙狗兒欺人太甚,不讓我等立足……”
“夠了!”陳青兕一步一步走到鄒豪麵前,他身形挺拔,高了這位丐首半個頭,帶著凝視的目光看著他,說道:“衣服不錯,大腹便便,這些年沒少掙吧。娶了幾房妻妾?住多大的屋子?”
鄒豪給瞧得心裡發慌,情不自禁的退了兩步,慌張道:“佐史到底何意?”
“延陵縣驅趕的是乞丐,以你現在的情況,哪有半點乞丐的樣子?怎麼驅趕,也趕不到你身上……你是自願跟著來的?為什麼?是怕手下沒人了,你的好日子也到頭了?今日械鬥,你不是想跟趙狗兒搶地盤,是故意挑起動亂,逼著府衙安頓你們,給你們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