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登基不久為了表示對農事的重視,親自帶領百官下田耕種。而皇後本該配合丈夫舉行親蠶儀式,但王皇後不管怎麼勸說都不乾,最後李治無奈讓大臣代辦。
身為一個皇帝,自然容不得這樣的皇後。
楊氏顯然不知道這些。
武媚卻了解的一清二楚,道:“先前那個出去的宮女,她祖上三代都是養蠶人,將她調到身旁,便是跟她學如何養蠶。我要讓陛下知道,那賤人做不到的事,本宮不但能做到,還能做得更好。”
楊氏一時半刻,說不上話來,最終道:“還是女兒厲害。那個……娘來的時候,在宮裡遇到了雍王,你說雍王,這麼好的封號,怎麼就給了蕭賤人的兒子?”
武媚道:“無妨,陛下對他頗為寵愛,待女兒正式冊封為後,會與他拉開距離的。雍王無依無靠的,不成氣候,不必理會,免得惹出閒話。”
楊氏“哦”了一聲,猶豫了一會兒,有些難以啟齒。
武媚何等聰慧,說道:“母親可有事情?”
楊氏猶豫了片刻,道:“昨日你兄長兩人來尋娘了……”
武媚原本從容的態度,瞬間有些失態,“你是為他們來的?糊不糊塗,娘真忘記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娘倆的?”
楊氏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急得淚水一直往下落。
楊氏是武士彠續弦,武士彠再娶楊氏之前,有二子武元慶、武元爽,一家人本和和睦睦,可隨著武士彠病故,武元慶、武元爽原形畢露,為了家財百般羞辱虐待楊氏與武媚母女,逼得兩人逃回了娘家。
武媚對於自己那兩位“兄長”是恨到骨子裡的。
楊氏泣聲道:“他們終歸是你爹的兒子,就那樣跪在娘麵前懺悔,娘也沒有辦法。”
武媚眼睛也紅了,說道:“休的再提,此事沒得說。您就是心軟,他們真有半點良知,我們當年怎會如此淒慘。”
楊氏抹著淚道:“你大姐也是這個意思,她說你發達了,得鞏固自己的地位。總歸是武家人,怎麼樣也好過外姓。”
武媚道:“此事,無需大姐操心。我武家又不是沒人,女兒早有算計。娘還記得叔父武士逸家的三兒子?就是那個明經考了第一的那個。”
楊氏想了想道:“思元?”
武媚眼中閃著光,說道:“就是他,堂兄武思元。女兒了解過他,他可不止文章寫的好,還跟左驍衛大將阿史那社爾,右驍衛大將軍契苾何力,安西都護郭孝恪一起西征,攻打龜茲,年僅二十四歲就因軍功被授予勳官上騎都尉。此人文武雙全,不比武元慶、武元爽兩個廢物值得提攜?女兒已經規劃好了,先將他調來京中,尋機會入六部,有女兒當他後盾,無需幾年,便可為女兒護臂。”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我武家將取長孫家代之……
“至於武元慶、武元爽?除非我武家真的無一人可用,女兒才會考慮他們。”
“好了,不說此事了,女兒這裡有一封信,母親替女兒轉交給李相公。”
武媚口中的李相公正是李義府。
褚遂良倒下以後,李義府接替了他的相位。
當楊氏來找李義府的時候,李義府正在替李治擬旨。
身旁的官吏忍不住問道:“相公,這陳青兕是何許人物?竟得陛下親自下旨提拔,從佐史升為一縣之長?青溪縣?不就是妖人造反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