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新時代的氣象(2 / 2)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儘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複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

明明隻是一人孤獨自飲,可在詩仙李白的筆下卻有著孤高出塵的豪情。

“這……”

鄭容委屈的想哭,有一種回家找家長告狀的衝動。

這怎麼玩啊!

有這首詩打底,鄭容可想不出任何辦法離間兩人的關係。

捫心自問,要是有人送一首這樣的詩給自己,誰敢說對方壞話,就算打不過,高低得咬上幾口。

青溪縣詩會的舉辦地點在青溪縣以南的新安江江畔。

新安江有好幾種叫法,《漢書地理誌》稱呼為漸江水,但《史記》、《山海經》及《水經》稱其為浙江,但這個時代多稱其為新安江。

新安江素以水色佳美著稱,尤其是青溪縣附近山水相連,形成了特殊的湖島景觀。

此次詩會真正的主角是駱賓王,許圉師、陳青兕都屬於貴客。

在他們抵達之前,詩會已經開始。

駱賓王化身反對宮體詩的先鋒大將,開始痛斥宮體詩的輕豔靡弱。

其實誅罰宮體詩的行為早就開始了,唐朝是一個新時代,有新氣象大氣魄,對於宮體詩是貶多褒少。

尤其是魏征在《隋書·文學傳敘》中就說,宮體詩“其意淺而繁,其文匿而采。詞尚輕險,多哀思,格外延陵之聽,蓋亦亡國之音乎!”這位鼎鼎大名的宰相直接把南朝宮體詩當作亡國之音,可見其對於南朝宮體詩的深惡痛絕。

不過因為新體詩未能出現,導致了罵歸罵,該玩還得玩。

現在不一樣了。

陳青兕開啟了新體詩的先河,駱賓王深受感觸,一邊飲酒一邊高呼:“宮體詩實乃豔俗之文,綺麗媚態不足珍奇,詩中之糟粕。”

駱賓王的話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喝彩。

許圉師高聲道:“說得好!”

在他眼中,陳青兕的詩,才叫詩,那些豔俗的宮體詩,就跟狗屎一樣。

“許刺史,陳先生來了。”

“許刺史!”

“陳先生!”

……

許圉師的賢明,陳青兕的德才,皆引起了江畔周邊,五十餘人的呼喊。

駱賓王上前見禮,邀請許圉師說兩句。

他其實是想讓陳青兕開口,但許圉師的身份地位在這裡,隻能讓他領頭。

許圉師心如明鏡,這裡不是自己的專場,將陳青兕推了出去。

陳青兕推遲不過,在矚目之下,走到了江畔的大石頭上,看了四周一圈,清了清嗓子說道:“觀光之言,與某大體相同,隻是過於激進。這宮體詩源於南朝,當時南朝貧弱,讀書人情無所治,誌無所求,以至於由雅趨俗,一味追求詞藻華麗,而導致力漸柔采漸縟,文章亦入性情聲色,此乃時代所致,即成過去式,實無必要過於苛責。”

“南朝早已過去,天下早非胡人猖獗之時。我太宗皇帝蕩平四海,萬國來朝,貞觀盛世,包容萬象,天下歸服。天下已經步入屬於大唐的新時代,新時代當有新時代的風氣。”

“大唐應有大唐的氣象,大唐的強音,而不是孱弱南朝的靡靡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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