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小夏也退燒了, 你們想知道什麼?”
等到芹澤小夏徹底退燒,芹澤繪理索性把年假全部請完待在家裡,看著坐在餐桌前兩個宛若下一秒就似乎要私奔的小情侶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之前我問相良君,相良君和我說他不想知道, 小夏說你要兩個人一起聽,所以現在?”
“一起聽吧,媽媽。”
芹澤小夏用手捂著杯子裡的熱巧克力,表情裡多了點堅決:“一直不知道的話, 我反而會覺得被排斥在外。所以,請讓我知道吧。”
請讓我知道吧。
芹澤繪理看著自己的女兒,明明她是更像她的,外貌, 秉性,聲音都是更像她,然而如今的話語, 卻讓她恍惚想到了當年初遇芹澤多摩雄的時候他的表情。
也是這樣堅決而熱烈。
輕笑著端起茶杯, 芹澤繪理喝了一口茶,看著坐姿隨意但是同樣眼神凝重的相良笑了笑:“那可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久到是十八十九年前, 我和你們一樣,還是高三生。”
那一年的芹澤繪理也隻有十七歲, 成蘭女高學生會會長, 偏差值74, 最能夠考上東大的學生,同時也是千葉地區不良少女的頭目。
雖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完美駕馭兩種身份的,但是這個黑發紫眸的少女確實做到了。一頭微卷的黑色長發被束起,乾架的動作乾淨利落卻又很講義氣,不僅僅是全校崇拜的學生會會長會長,同時也是不少人內心的暗戀對象。
“那個時候,正好是我考東大之前吧,接到了一個消息,有人和我來說,真子失蹤了。”
不良少女失蹤的原因太多了,和喜歡的男人私奔,離家出走,和彆人乾架暈倒,醉死在某個地下酒吧,亦或者混上了樂團直接去了彆的地方。理由太多,失蹤這種事情太常見,說不定兩三天之後就又見到了,因此理所當然地讓芹澤繪理都沒有在意。
“當年真子算是是我的一個……很親近的女生,隻不過她不良得比我徹底多了。雖然說男朋友很多私生活很混亂,但是她從來都不會去欺負彆人。那個時候她肩膀上還紋著一朵玫瑰,很漂亮。”
仿佛是陷入了回憶,芹澤繪理笑了笑,手指摩挲著杯壁,垂下眼簾避開了兩個小輩的目光。
很多時候過去的事情都不是什麼好故事,但是如果不說出來,就沒有人再知道了。
“隔了一個星期之後,我的小弟和我說找到真子了,隻不過找到的是她的屍體。那個年代沒有現在這麼多技術,確認死亡就死亡了,再加上她又是不良少女,父母又不在沒人會去細查。不過很可惜,我是那個會細查的那個,也從爸爸那邊知道了一個消息。”
死因不是彆的,是吸毒過量。
毒.品這種東西,繪理很明白代表著什麼,她也知道這意味著整個千葉已經開始被那些惡心的商販所滲透進來。那個時候的她暴躁而又桀驁,在確認這件事情的時候毫不猶豫收攏了對她麾下不良少女的管理,然而——
“等到真子下葬的第二天,我放學出門的時候有人過來和我說,美衣也失蹤了。”
這是第二個。
芹澤小夏下意識抓緊了身邊相良的手,看著自己的母親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這兩個名字,每一年的盂蘭盆節,伴隨著大街小巷都有的獨特香味,芹澤繪理和芹澤多摩雄兩個人都會多燒兩份東西。
一份給真子,一份給美衣。
“我已經很努力了,動員了所有能動員的人去找,找到美衣的時候她的確還活著,卻也馬上就要死了。”
躺在她懷裡的少女如同枯萎了一樣,生命力所存無幾,伸著手看到她的時候眼睛裡有著想要活下去的淚水。她笑著說最後看到大姐頭真是太好了,說著請大姐頭不要去找那些人,連自己的仇都不想報,是誰做的也沒有說出來,隻想要芹澤繪理能夠不要再去管這件事情。
“她想讓我不涉及這些危險,什麼事情也沒說就死了。不過很可惜我不是這樣的人。我一路順藤摸瓜走下去,對方對著美和子下手的時候被我抓了個正著。可是對方是最下線中的下線,沒有直接證據,沒有目擊者……不,當時是有的,隻是全部被我們忽略了過去。”
“月川銀輝。”
“是他沒錯。那個時候因為各個方麵的原因,這件事情原本也就這麼平靜了下去,沒有人會再這麼做,然而千葉的治安以及各種情況,因為這些人的介入開始變得不樂觀起來。過了大半年,多摩雄來千葉找拳哥,結果因為路過一個盤口被人以為看到了交易現場被圍堵。我正好暑假回家給爸爸跑腿,就被我看到了。”
芹澤繪理勾起一抹笑容,雖然表情依舊不變,但是眼神變得狠戾起來:“我當時覺得一個對20個對麵也太無聊了,索性就出手把他救下帶回了家。結果那群要錢不要命的還想把我也乾掉,我就如他們所願,把他們全留下了。”
倒吸一口冷氣,相良伸手抱住了芹澤小夏的肩膀,感覺到少女的心情之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抬頭看向了芹澤繪理的方向:“芹澤……”
“你叫我繪理桑就行,當然我也不介意你喊我大姐頭。”
“那麼繪理桑,你的手上……”
“是的,這就是我一直都不想讓小夏知道過去的原因。”
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芹澤繪理隻覺得內心很是疲憊:“可就是那個時候,多摩雄看著我,我也這麼看著他。我剛想說話他就笑了起來,抱住我和我表了白。小夏,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是怎麼在一起的麼?他表白之後我說好,你敢不敢和我鬨一場大的。”
“……”
“他說不管去哪裡我都和你一起,我們兩個人就一路去挑了銀龍會那些被確認過,確實有販賣藥物跡象的盤口。一個晚上挑了三個地方,當時要不是車行的叔伯們知道了過來幫忙,怕是我們兩個命都留在那裡了。”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