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1 / 1)

在顧雙貴的心中,自己不過隻是提了一嘴,即便是有人告密,有能如何。自己不承認,難不成還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而且顧家想來遵規守紀,自從遷徙到京師來後,連半點圖謀都無,即便是這次,也是以參加商會議論緣由,跟刺殺,可沒半點關係。然而,他忽視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所想要刺殺的人,是太孫殿下。是當今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章唯一的嫡長孫,十年死去,失而複得,且長子都已經逝去的嫡長孫。彆說現在長孫優秀,哪怕再是昏庸,哪怕是要那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要昭告天下,尋能人異士,想儘辦法,窮儘所有,都要給大孫弄過來。在這樣的情況下,朱元章聽到有人也好刺殺自己最最最愛的大孫。會是怎樣的心情?蔣瓛領命而去,而朱元章已經沒有再去找大孫的心思,反而轉向去了華蓋殿。吩咐道:“傳旨十二親衛指揮使,立即帶人封鎖皇城內外,不可放一人過關,但凡有任何人膽敢擅闖者,格殺勿論!”“傳旨兵部尚書,抽調城郊十萬大軍進城,京師禁嚴,街道巡邏,但凡有任何可疑人物,立即抓捕。”“傳旨天界寺,任何外臣須立即回寺內等候審查,但有不從者,格殺勿論!”還未抵達華蓋殿,朱元章就已經下了三道諭旨。器重最後一道,就是針對所有的外交使臣。在朱元章看來,這次的刺殺事情,必然很外交使臣有很大的關係,在冊封大典上的閱兵,把大孫的優秀體現德淋漓儘致。所謂樹大招風,其實在此之前,朱元章心中就有所擔憂,在此後也跟大孫講述過多次,不可出京師,即便出皇宮,身邊也須得有人守護。隨著三道諭旨的下達,整個京師風起雲湧。城門關閉,大軍入城,整個京師變成了一座牢籠,用以困住所有心中懷有彆樣的心思之人。現在正是下午,將近晚膳的時候,諸多大臣,陸續也開始下班。而承天門口,數百錦衣衛等候,但凡下班過來的大臣,全部都禁止,等候調查。“好一個錦衣衛,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是連承天門都敢封鎖,這是想要乾嘛,難不成吾等回家就膳,也須通過爾等同意不可,老夫必定要在陛下麵前,參爾等一本!”“同參,欺人太甚,平日裡也就罷了,現如今在皇宮還敢這般作態,簡直無禮至極!”“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令其瘋狂,你們簡直是瘋了,吾大明建國以來,何曾出現過封鎖承天門!”朝堂上的文臣,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惹的對象,沒個尖牙利嘴,於朝堂上也很難有所作為。見錦衣衛封鎖承天門,一些脾氣大的頓時開噴,後來者更是響應從從。領頭的千戶,見此隻是一臉冷笑,任由其漫罵不止。足足過了半炷香,感覺差不多了,這才輕蔑的說道:“遵陛下諭旨,京師有人密謀行刺太孫殿下,壞我大明之根基,如今證據確鑿,查探之下牽扯特廣。”“敢於行刺太孫殿下,此人膽量非凡,身後必定有同黨謀劃,能夠知曉往來之消息,與朝堂諸臣息息相關,定有奸細暗藏其中。”“本官今日奉旨調查,後有三司聯合審查,諸位大人,可莫要為難本官呀!”這話一出,所有大臣雅雀無聲,之前脾性大,說話最衝的幾人,連忙低著頭,就想往人堆裡鑽。千戶看到,再次輕笑著說道:“有勞諸位大人,跟本官先行去一趟錦衣衛衙門,大人們不要擔心,從這裡到錦衣衛衙門,也就幾步路,轉個彎便就到了。”朱元章的性格,最是猜忌多疑,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神震怒,直接就要下諭旨殺人。而後到了華蓋殿裡仔細一想。敢於行刺大孫,說明絕對不僅僅隻有個彆人員,必定是一個非常大的團夥。剛到華蓋殿沒多久,蔣瓛就帶著卷宗過來。“陛下,此乃羈押之人戶籍卷宗。”朱元章一把拿過,仔細翻看起來。這上麵記載著的,便是顧雙貴的宗族譜係,還有一些買賣生意,平時聯絡的好友。“果然是江南亂民,咱已經給了他們機會,沒有砍他們的腦袋,將其從江南調來,分潤田產,於京師之中重新生活。”“沒成想竟是一群養不大的白眼狼,現在竟然乾出密謀行刺咱大孫的法子,簡直罪大惡極!”“咱大孫軍中威望頗高,能夠有這個膽子的,絕不僅僅是其一人,一家,一宗族。”“在其身後,必定有聯絡之官員,同黨之謀劃,動手之真凶。”“查,繼續查,嚴查!必定要給咱把這幕後之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要徹徹底底的揪出來,若是逃走一個,唯你錦衣衛是問!”朱元章看到卷宗,隻是微微思索,心下就有了大量的猜疑。古往今來,行刺皇帝儲君者,向來都是一番潛藏至深的勢力。這其中可能有前朝餘孽,已經妄圖有更大利益著,更有想顛覆大明者。各種懷著壞心思的,組成一團。朱元章很清楚自己在大明的威懾,也非常清楚大孫現在的聲望。能夠如此這般逆天而行,其必然已經做好了身死的準備。想到這裡,朱元章突然叫住了準備離開的蔣瓛。沉默了一陣,這才說道:“傳咱的諭旨,諸藩王禁足府中,沒有咱的諭旨,不可擅自離開。”“老四燕王那邊,你安排一些能乾事的,暗中潛伏,打探消息,儘可能的不要使其察覺,若有任何風吹草動,隨時與咱彙報。”蔣瓛聽著這話,心中一顫。他沒想到這件事轉眼間就牽扯如此之廣。最初審訊的時候,蔣瓛很清楚,應該便是一些商會,幫派暗中言論。而後到了陛下這裡,馬上擴增至外交使臣,緊接著就是朝堂官員,如今更是關乎到藩王身上。這個時候的蔣瓛,突然有些心虛。因為宋忠給他彙報的時候講得很清楚,是某個線人,聽到這顧雙貴有行刺太孫的言語。但就證據而言,那是半點沒有。甚至說得誇張一點,連人證都不知道找誰。錦衣衛也不是想怎麼辦桉就怎麼辦桉。像是這般事情,必定是要經過三司會審,前後的來龍去脈,必須得脈絡清楚,牽扯到的人員,也必須是有理有據,容不得半點虛假。可現在似乎在錦衣衛的手裡,好像什麼人證,物證都沒有。顧雙貴的家底在抓捕後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徹底查明,除了在京師經營幾家店鋪外,其他的也沒什麼。蔣瓛想到這裡,微微抬頭,餘光看向陛下。隻見陛下煞氣環繞,看似沉靜,卻如即將爆發的海嘯山崩。真要把心中想法說出去,怕不僅僅隻是自己,連錦衣衛還有沒有明天都不知道。像是現在的陛下,蔣瓛隻在之前郭恒桉的時候見過。而那一次,錦衣衛的上任指揮使就無了。這才有了現在的他。“臣遵旨!”蔣瓛躬身說道,微微等候了一下,見陛下沒再沒有其他意思,這才緩緩退至殿外,而後轉身離去。現在這個時候,蔣瓛很清楚,一個字都不要多說。禍從口出,若是運氣不好惹怒了陛下,怕是順手就被斬殺。直到出了奉天門,蔣瓛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而後連忙趕往錦衣衛衙門。衙門這裡已經有非常多的大臣被羈押過來,因為未曾涉罪的關係,都是由錦衣衛在做記載。比如最近幾天做了些什麼事情,和誰一起,誰能證明。包括吃了什麼菜,在哪裡吃的,若是和人有過接觸,聊了些什麼,說的是哪些話。都得是一五一十的記載下來,但有缺漏,必須想起。能夠寫清楚的,就能離開。講述不清楚的,便就講述清楚再說。錦衣衛在記載完後,還會錯開對照,重新詢問一遍,確認沒有講錯的,才會簽字走人。若是在第二遍複蘇,詢問的時候對不上。這個問題就大了。蔣瓛來到錦衣衛衙門的時候,這裡幾乎全是官員。包括院子裡,都有十多張桌子擺放著,依次詢問。蔣瓛徑直走入最裡麵,宋忠所在。宋忠看見蔣瓛,一臉喜色,連忙迎了上來:“頭兒,陛下那邊怎麼說,對於此次成功預先抓捕刺殺太孫的罪犯,是否有些許讚揚。”在宋忠的心裡,這次應該是立大功了。彆人都沒開始有所動作,自己就把人給抓了過來,這叫將危險扼殺至搖籃中。想來陛下多少會誇讚幾句。思索間,宋忠見蔣瓛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心裡咯噔一下。‘不會是蔣瓛將我的功勞,都被霸占了去吧。’正想著,蔣瓛的嗬斥聲傳來。“瞧你乾的好事,你今日須得給本宮老實交代清楚,行刺太孫這裡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完,蔣瓛左右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一步走到宋忠身邊,冷眼看著小聲質問道:“這行刺之人,是真是假,如今陛下龍顏大怒,朝堂內外人心惶惶,有當年三大桉之傾向。”“先前的一些過往,你宋忠都是知曉的,若是我這腦袋不保,你放心,我保證你會比我先行下去。”“如今太孫已冊封,你隻需老老實實跟著太孫殿下,乾好自己的本職,便能前程遠大,富貴不愁。”“若是耍些小聰明,想要得些功勞好處,怕是謙死得不夠快!”現在蔣瓛已經在懷疑,這行刺太孫一事,究竟是不是宋忠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為的或是排除異己,或是建立功勳。若真是這般,可就是捅了天大的婁子了。宋忠聽到這些話,沒有絲毫遲疑立即說道:“頭兒,此事可不是我編造出來,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先前我還在大堂裡辦公呢,太孫殿下正是交代任務過來,要徹查京師大戶行上下勾結之事,早前涼國公治安司奉太孫殿下令旨,肅清京師,掃黑除惡。”“結果下麵人瞎辦事,有些把群英商會的人都被抓了,這事頭兒你是知道的,這幾天我都在忙這事呢,牽扯的這些人,都不怎麼在咱們錦衣衛的眼中。”“平日裡都沒留意,這辦起差事來,自然就麻煩許多,在這節骨眼上,我怎麼可能乾出這樣的事情。”宋忠在解釋的時候,蔣瓛雙眼眨都未眨的盯著宋忠的麵部查看。等宋忠說完後,也沒發現異常。心下稍稍安定些後,便就說道:“這件事已經不僅僅是那顧老頭亂嚼舌根子的事了。”“剛才陛下已經下旨,讓我等錦衣衛,派上一批好手,監視燕王殿下。其他藩王現在應該也已經接到了宦官的通知,府中禁足。”“朝堂大臣,外交使臣,你都是知道情況的,波及之廣,牽扯之大,已經不是你我說了算。”說到這裡,蔣瓛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色。宋忠心下一驚,很好的明白了其中意味。隨後,蔣瓛直接轉身離開,他還要去負責藩王事宜,隨時為陛下彙報情況。蔣瓛後,宋忠在原地靜待了會,而後陰沉著臉,直奔詔獄而去。詔獄中,顧雙貴很是安靜,披頭散發的模樣極為狼狽,沒有昔日的傲氣。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後悔。他沒想到,就不過是一番氣話,讓整個顧家,都極有可能付之一炬。其實顧雙貴雖然特彆狠朱元章,可作為讀書人,他也是喜歡嘴瓢,真正的動作半點沒有。‘我死了沒關係,這事定然是要一力承擔,想來也牽扯不到彆人,但願這些狗娘養的錦衣衛,能夠稍微留下點活路,不把事情給做絕了。’‘想來他們也無證據,我自當抵死不認即可。’想到這裡,顧雙貴的心中放鬆了許多。反正自己半截身子都入了土,左右不過這幾年的事情,如今也算是罵了個痛快。這時,宋忠出現在牢房前,顧雙貴頓時就認出,這就是帶人抓捕自己的那錦衣衛。------題外話------在寫大綱這兩天,每次爆更兩天腦子就空白了,這次大綱多寫點,能持續得久一點。推薦一本朋友的書,也是寫的明朝,夜觀天象,感覺跟劉日新,欽天監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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