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朱標,便就是因此而薨逝。
自然說不僅僅是感染風寒,主要還是朱標身子虛,再加上風寒引發,這才導致諸多病症齊發,藥石無用,一命呼嗚。
“郭忠,本宮知道你記性好,可本宮方才說的不少,此事不得有點差池,若是你沒記住的,可彆跟本宮去猜測,直接來詢問本宮就是。”
“可是明白了本宮的意思。”
朱英對郭忠交代道。
許多人便是這般,上頭交代的事情忘記少許,卻又不敢再次詢問,害怕遭受責罰,反而因此釀成更大的錯誤。
“老奴明白,還請太孫爺放心。”郭忠聽聞此言,心中微微一暖。
誰又能明白在宮裡當差事的苦呢。
像是方才太孫殿下所說的事情,對於大多數的宦官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首先是口音方麵,經常會出現一些聽不懂的詞彙。
像是朱元章先前的淮西老鄉會,在朝廷上都是在說淮西話,一些其他地區的大臣,連聽都聽不懂,下了朝之後,便就隻能是問彆人。
對於廣袤遼闊的大明來說,本身就有十裡不同音的說法,在這方麵,可算是出了不少的紕漏。
而人總是被問的話,自然也會煩躁。
太孫殿下能夠體諒到他們這些宦官的苦楚,自然讓郭忠極為感動。
滾燙的熱氣在坤寧宮,乾清宮裡升騰。
按照朱英的要去,便是朱元章每夜睡覺前,都必須要進行藥浴泡腳。
“劉和,你說咱這大孫,這還沒當上皇帝呢,就開始對咱使喚了。”
“咱這要是先行讓位給他,豈不是什麼都要給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這要是不順他的意吧,他還給咱整不高興了。”
腳上的溫暖,還有窗外因為沸水而熱氣騰騰的霧氣,朱元章笑著跟劉和打趣道。
隻是這話聽到劉和的耳朵裡,猶如是晴天霹靂一般,嚇得劉和立即就跪倒在地上,說什麼也不是,隻能沉默著不斷磕首。
事關繼承的事情,在任何時候,都是天大的事。
誰能斷定陛下這是開玩笑還是彆有所指。
看著磕首的劉和,朱元章笑道:“行了,咱就是感歎兩聲,這可都是咱大孫的一片孝心呢。”
“再說了,咱大孫現在也是優秀得很,於朝廷諸多事務上,也處理得僅僅有條,咱便是先行讓位,倒也沒啥,終歸是享幾年的清福。”
其實朱元章,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大孫提出的一些製度,律法,看似不起眼,其實潤物細無聲,正在悄然對大明的官場進行一種改變。
最為明顯的事情,就是如今朱元章需要自己審理的奏章,已經開始大量減少了,一些小事,即便上不會上奏過來,耽誤自身的精力。
而這些事情,也會被詳細的統計記錄,到時候歸類成冊,有跡可查。
最為擔憂的兵權,現在也是被大孫開始牢牢的掌控,尤其是大明軍事學院這邊,有關於軍士信念的教化。
朱元章是去聽過一次的。
聽得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台上的教官引經據典,用簡單的大白話,告訴所有軍士保家衛國,忠於大明的信念。
而像是這樣的課程,幾乎每過幾天就會來一次,關鍵還次次不重樣。
裡麵的一些小故事,更是貼近百姓的生活。
其中最大的關鍵,就是一種軍中榮譽感的出現。
在這個上麵,朱元章看到了白蓮教的影子。
曾經的白蓮教,何嘗不也是這樣,扇動著百姓們造反。
那癲狂信徒的模樣,即便是過去了幾十年,朱元章還是依舊記憶猶新。
這也是為何在大明立國之後,朱元章展開大力氣對白蓮教進行打擊,並且歸納白蓮教為邪教。
那就是因為他怕了。
那等瘋狂的程度,簡直已經脫離了人性的範疇。
最初朱元章還擔心有所影響,仔細分析過後,才知道大孫所教化的這些,都算是屬於堂皇正道。
保家,衛國,忠誠,榮耀。
單單這八個字,對於現在的軍中來說,都算是一種巨大的衝擊。
加上每日幾乎不間斷的操練,軍士們也沒有精力去有其他的想法
現在的大明軍隊,大致可分為兩種,差異極大。
一種是普通的衛所軍,還有一種就是大孫操練的軍隊。
平日裡不覺得,當兩個隊伍擺在一起的時候,就越發的明顯了。
即便是入伍不過數月的新兵蛋子,還沒上過戰場的,在組織操練後,那也是雄抖抖氣昂昂,士氣極高。
邊關換班回來的軍士,哪怕身上都有極強的血腥氣,可比起整齊一致的京師軍來說,還是有很明顯的差距。
“過冬之後,便就是再度對草原用兵了。”
泡腳結束後的朱元章並沒有直接入睡,反倒是在書房裡看起了地圖來。
說是建立草原軍事基地,那若要吸納大量的牧民,那些草原上的貴族會同意?
到時候小摩擦,指定是不會間斷的。
大明這邊還需要大量的兵力維持邊關的穩定。
在開春之後,草原騎兵的威脅,可就跟這冬季不同了,於戰力上要更上一層台階。
大孫想打,朱元章也不攔著,按照現在大明的賦稅經濟情況,拖都能拖死北元。
大孫的心思,朱元章很明白,就是要打進草原深處去,把整個草原,都劃入到大明的直接統治疆域裡。
“也不知道,咱能不能有看到這一天的時候。”
想到此處,朱元章微微歎息,他年事已高,打草原並非是兩三年之利,完成大孫的想法,快著五六年,慢則十多年。
到了那個時候,朱元章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
但他絕不會因為說想看大明統治草原,而催促進軍草原的計劃,按部就班,才是最為穩定的方式。
比起草原,如今的朱元章,更多的是想讓大孫給自己生一個大胖小子。
朱玉亭是自己的第一個曾孫女。
而朱元章更新看到的,是未來大明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