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貴人本身並沒有爭東西的打算,能被琅嬅寬和對待,又懷上皇子,她也覺得自己十分幸運了。
然而一朝為人母,自然為孩子考慮的多些,她臉上浮現一些猶豫,看著純嬪;她也不置可否,親切地拉著儀貴人的手。
“嘉貴人這話說的不錯,不隻是采光,你還得多曬曬太陽,飲食也要格外注意”
儀貴人感激聽著,海蘭看著她們三個人聊天,突然有些想加入,因此她動了動嘴唇,聲音有些小補充著。
“還要,多喝點骨頭湯,聽說對孩子生長好”
說話的三個人靜了靜,儀貴人勾唇,伸手也拉著海蘭的手彎眸。
“海貴人說的是,我記下了,以後隔三差五就喝骨頭湯。”
海蘭被儀貴人牽著手,溫暖溫軟的感覺慢慢撫平她敏感不安的心。
她似乎感覺自己在慢慢融入這個群體,不再是海角天涯的一座孤島。
“那本宮明日就和皇後娘娘說一聲,皇後娘娘向來寬和,想必會同意的。”
純嬪笑的和善溫潤,如同一縷溫暖的陽光,而她也是言出必行,第二天,皇後在思量後同意了純嬪的意見。
並把儀貴人遷入了純嬪的鐘粹宮。
*
而與此同時,冷寂了許久的延禧宮也終於暖了起來——皇帝再次駕臨。
如懿這會兒正在宮裡翻書,她看的是一些不打緊的話本子和詞曲。
聽見李玉唱念聲,趕緊從主位上下來,護甲勾著衣服,手指緊緊捏著衣角,像是綻開的菊花。
“臣妾見過皇上。”
她穿著一身鵝黃衣服,難得看起來清麗不少,被弘曆牽著手站起來,盈盈的相視一望。
“如懿啊,這些日子朕沒來,你可委屈了?”
少年郎牽著青梅竹馬的手,和她一起落座,如懿的眼睛笑吟吟看著自己的少年郎,帶著護甲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
“臣妾不委屈,即使外頭再多流言蜚語,臣妾也相信,清者自清,皇上是不會相信的。”
弘曆點點頭,若說流言蜚語,倒也沒那麼嚴重。
左不過是說,如懿並沒有想象中人淡如菊,反而是屢次頂撞中宮,不知好歹。
然而弘曆儘是不信的,他的如懿為他吃了許多苦,甚至連自己的姑母死了,也要極力的忍耐;她總是這樣寬以待人。
弘曆忍不住揉了揉如懿有些冷的發乾的手,笑的情深意切。
“你放心,無論外頭怎麼說,朕都信你;等過些時候,朕會吩咐皇後,處置了那些嚼舌根的奴才。”
如懿淡淡笑著,雖然點點頭,但她還是拍拍弘曆的手,語重心長。
“皇上啊,臣妾說了,臣妾不委屈,皇上也不要為了臣妾大動乾戈。”
弘曆皺眉,眼裡又是心疼又是疑惑看著她,如懿嘴唇微嘟,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從見到皇上那一刻起,臣妾就認定,您是臣妾的少年郎。”
她牽著弘曆的手,忍不住靠在他懷裡,什麼名位尊榮,她都不在乎。
她隻在乎自己的少年郎,隻要心裡有自己,把自己當成唯一的知心人就好。
彼此交心,彼此無話不談,彼此不分名位,這才是真正的夫妻。
用一身榮辱換來的正妻地位,哪裡比得上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之情。
如懿這樣想著,和弘曆靠的更近,依偎在他懷裡,滿足幸福地微笑。
而弘曆看見心上人如此淡然,不在乎名位,也心疼的抱緊她。
入夜的延禧宮,在冬日裡格外冷,正殿燒著內務府送來的最後一簍紅蘿炭,格外溫暖。
也許明天內務府就會送來幾十斤紅蘿炭,讓站在廊下的惢心和阿箬也能受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