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車停在路邊,兩人下車去了夜宵店,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有說有笑的吃飯。
片刻後。
一位穿著帶帽衛衣,戴著口罩的女人路過,看到夜宵店裡的梁燦文,女人下意識抬起紅腫的手把口罩提高,捂著肚子,拖著疼痛的身軀往前麵藥店走。
樓詩詩下來買藥,她沒在家附近買藥,怕被發現。
所以來到這邊買藥。
有的人性格就這樣,就像在學校被人打了一樣,怎麼打,回家都不告訴家長,都說是自己摔的,就是性格原因。
因為懦弱,所以才會被欺負。
家裡沒有人,女兒被寧樾帶走了,每次都這樣,直到她傷好了,才會回來。
而且每次這種情況下,她都人間蒸發,理由是去旅遊了。
任何人都不聯係。
等到傷好了,才會出現。
因為家裡沒人,也不敢告訴人,所以隻能這樣一個人拖著身子來買藥回去。
寒了的心,絕望的眼神,耳邊傳來身後夜宵店窗內,梁燦文和她小學妹開心的笑聲。
樓詩詩心裡早已沒了光,她覺得沒有任何人能幫到自己。
來到藥店,買了很多外傷藥,和胃病的藥。
刷醫保卡的時候,店員看到她手背有傷:“小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
樓詩詩接過卡,提著一堆藥,轉身,快速走出藥店。
看到一對夫妻從前麵走來,兩人很甜蜜很幸福。
樓詩詩想起了自己和寧樾在美國的時候,想起了寧樾被欺負,她一個人去了他的學校,替他撐腰。
可就是這樣一個自己那麼護的人,為什麼第一次勇敢的站起來,揮拳打的人卻是為他撐腰的女人。
因為寧樾是孬種,樓詩詩去給他撐腰,本該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在寧樾看來是件很丟人的事,遭到了同學們幾年的嘲笑:一個廢物男人,還要女人撐腰。
他竟然不恨那些施暴者,而是恨樓詩詩多管閒事,讓他抬不起頭?
世界上什麼人都有,形形色色的人,什麼扭曲的人都有。
樓詩詩與那對夫妻擦肩而過,聽到那個女的說“老公謝謝你,結婚這麼多年,你兌現了當年娶我的諾言,一直保護我。”
男的:“當然,你是我老婆,我這輩子都要保護你,誰欺負你,我第一個不放過。”
聽到這些,樓詩詩想起了寧樾在結婚當天也這樣說過,然而樓詩詩生活中沒有外人欺負她,隻有老公家暴她。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又全身疼痛的走了兩步,捂著心臟,彎曲了下去,蹲在地上,全身痙攣,冷汗直流,很痛很痛,心痛,身體更痛。
忽的,眼前一黑,咚的聲,摔倒在深夜來來往往的魔都街頭。
有人路過,卻繞道,怕被訛。
有人圍了上來,觀察。
有人在打電話。
此時。
梁燦文和夏幼寧走了出來,聽到有人在說:“這個女人怎麼了,一身都是傷?”
“身體還在顫抖,是不是病了?”
“美女,你醒醒。”
梁燦文望去,前麵圍了很多人,隱隱約約從人縫裡看到一個女人躺在地上。
梁燦文和夏幼寧擠了進去看看是什麼情況,聽說叫了救護車,兩人便要轉身離去。
就在轉身那一刹那。
一位大媽扶起地上的女人,解開了女人的口罩。
“!!!”
梁燦文剛轉過身,身子一怔,背脊不寒而栗,瞳孔都睜大了。
猛然回頭看向地上那位女人。
腦子嗡了聲。
夏幼寧:“學長,怎麼了?”
梁燦文沒回答,衝了上去,從大媽手中抱過女人躺在懷裡。
仔細看了看這位帶傷的憔悴女人,就是上午在陶藝館那位笑容燦然,有幸福家庭的女人——樓詩詩。
“詩詩,詩詩。”
梁燦文抱著昏迷的樓詩詩喊道,看到她手臂上都是傷,梁燦文都不敢抱太緊,怕她疼。
黑暗無光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有一束光仿佛照了進來。
樓詩詩從絕望中醒來,睜開眼,虛弱的眼睛睜開那一刻,看到了那個他——梁燦文。
樓詩詩憋著嘴,要哭了,但是努力忍住。
梁燦文看著樓詩詩這幅模樣,真的難以置信。
又憤怒,又心疼。
“詩詩你怎麼這樣了?”
梁燦文注意到旁邊散落一地的藥,有胃藥,有跌打損傷的藥。
“你怎麼一個人,還有傷?”
“你到底怎麼了?”
“誰打的!說啊——”
梁燦文憤怒道。
樓詩詩咬著唇,看著擔心自己的梁燦文。
某一刻,樓詩詩終於破防了,眼淚滾落,哽咽哭著說:“燦文,寧樾打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