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月中的一日休沐,第三日,當破天荒沒有逃學的楚王殿下,在宮內的學館沒發現李懷仁的身影時,他明白,這哥們已經倒下了。
“寬哥兒,你也聽說懷仁的事了?”作為紈絝子中的耳報神,房遺愛在注意到李寬的眼神停留在李懷仁的位置上時,他便迫不及待的湊了過來。
“咋的?他也敢學我逃課?”李寬一隻腳擱在麵前的案幾上,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勢,明知故問道。
“聽說這家夥前些天在西市閒逛的時候,從一隊胡商手裡撿了個大漏,用半袋金錁子從那胡商手裡買來一對琉璃杯,那可是稀世珍寶!”房遺愛說到這,不禁扼腕歎息道:“可這家夥太能作死了,他竟然隨手就將這對琉璃杯輸給賭坊了!賭坊作價三萬貫,這貨居然就應了!實在是……實在是……”房遺愛一邊搖頭一邊想找個貼切的詞來形容李懷仁的敗家,可“實在”了半天,他也沒實在出個什麼來。
"隻能說他是傻人有傻福唄。"李寬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論語》,翻到了《學而》篇,嗯,這一頁還沒有口水打濕的痕跡,可以一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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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子的講課聲中,李寬一覺睡到了中午,待他頂著一臉 先賢文字回到甘露殿陪母後和弟妹用午膳時,長樂再見到二哥的第一眼,就忍不住捂嘴偷笑。
“二哥,你上課又睡覺了!”
“啊?”李寬先是一愣,隨後才意識到先前自己回來的路上,為何遇到的宮人把頭低得比平日裡更低。
感情不是因為如今他是楚王了啊。
就在李寬愣神的功夫,長樂已經去到內殿,將錦帕放入銅盆裡浸濕再擰乾,然後噔噔噔一溜兒小跑來到李寬麵前:“二哥,給,趕緊擦擦!”
“嗯,還是妹妹好。”李寬接過錦帕隨便在臉上抹了兩下:“母後和小泰呢?”
“二哥!你總是這樣敷衍!帕子給我!”不滿二哥不修邊幅的長樂,將手帕從李寬手裡一把奪過,小姑娘一邊踮起腳尖,努力將二哥臉上那句“有朋至遠方來”給仔仔細細擦乾淨,一邊回答了對方的問題:“母後去太子哥哥那邊了,四哥不放心,就跟著去了。”
“這有啥好不放心的?”李寬好奇問道。
“還不是之前二哥你惹父皇生氣了。”小姑娘嘟著嘴,擦臉小手也使上了力,原本輕柔的動作忽然就變得有挾私報複的嫌疑來。
“唔……唔……”被妹妹“不小心”捂住口鼻的李寬,不得不搶過對方手裡的錦帕,轉為自己動手:“我說長樂啊,我可是你二哥,親的,小丫頭怎麼下手沒輕沒重的……”
“大哥都被禁足了!”小姑娘雙手環胸,氣鼓鼓地道。
“切, ”李寬聞言滿不在意地繼續擦臉:“大哥平日裡跟禁足有區彆嗎?”
想到大哥李承乾成天待在東宮,跟兩個老夫子,不對,還得算上那位一生教廢三位太子的帝師李綱,想到他成天跟著這三位大儒苦心孤詣地學習四書五經 經史子集,外帶政治謀略,以及少許帝王心術,李寬就覺得,這孩子遲早得廢掉。
這哪是他這個年紀能學好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