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將目光看向幾度欲言又止的袁天罡,他的臉上滿是嘲諷的笑容:“先生之前為本王相命一次,本王怎麼也要回報一次,但是本王學藝不精,道行尚淺,是以,這一卦,還得請先生代勞。”李寬說到這裡,將長劍往袁天罡脖頸靠了靠:“先生不妨替我算算,今日先生可否有性命之憂?”
李寬此話一出,殿內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這豎子,竟然要殺人?!
“算啊,”李寬才不管旁人怎麼看,他悠閒自在地將長劍在袁天罡脖子上輕輕舉動,等到有血線出現,他這才笑嘻嘻地望著袁天罡:“本王替你記著呢,一年三次嘛,你還有一次機會的,沒事,上天不會怪罪的。”
袁天罡此時當真是騎虎難下!
他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進宮趟這趟渾水。
“殿下……”袁天罡僵直這脖子,他甚至都不敢微微偏移:對方先前已經將話說的很明白:跑得和尚跑不了廟,躲得了一時沒,躲不了一世。
“彆說那些有的沒的,”李寬懶洋洋道:“你欺負本王的弟弟,這是事實,本王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本王隻知道,本王的弟弟因為你,會傷心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本王要是今日沒來,那結果肯定會更糟糕,對了,說到這——”李寬說到這裡,又好似才想起什麼來一樣:“倘若是背後有誰指使你,你隻管說來,我會去查證,一旦查證屬實,咱們倆的恩怨,就可以一筆勾銷。”
李寬的話音剛落,先前還因為被外甥頂了幾句嘴而麵色不虞的長孫無忌,頓時隻覺背脊一涼。
他將目光偷偷看向李二,發現對方此時已經幾欲發狂。
“豎子!你這豎子!”李二陛下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朕今日就是讓袁天罡進宮給你弟弟看相而已,無論結果如何……”
“無論結果如何?”被一句話激怒的李寬忽然改變了主意,隻見他一腳踹在袁天罡的襠部,等對方彎腰痛呼後,接著手腕一翻,改砍為拍,將長劍一下子抽在對方臉上,待幾顆斷牙夾著血水被袁天罡從嘴中噴出,李寬滿意地走到他身前,將手裡的長劍貼著對方的麵皮,猛地摜在其眼前的地板上。
“唰!”當冰冷的劍光映襯著袁天罡慘白的臉色,生性桀驁的少年親王將滿意的目光從他臉上收回,隨即,李寬看向被徹底激怒的帝王和他的心腹大臣們,語氣中滿是不屑:“本王忽然覺得很是可笑,我父身為皇帝,居然相信命理之說。而你們,一個個讀著“子不語怪力亂神”的聖賢書,如今國朝的肱骨,就這樣放任自己的主君迷信,甚至,你們居然合起夥來欺負一個孩子!”
李寬說到這裡時,剛好李恪陪著李承乾走入殿中,彼時的太子殿下還好奇為何場上是這樣劍拔弩張的局麵。
可接下來李寬的話,讓李承乾明白了,什麼叫“天教分付與疏狂”。
隻見李寬當著所有人的麵,指著此時在眾人麵前囁喏著嘴唇,垂頭不敢言語的李恪道:“我不管旁人作何感想,我隻知道,他,李恪,管我叫二哥,一世人,兩兄弟,這一聲二哥他注定還會叫上許多年。
所以!我不管他是不是天人之相,是不是龍頸鳳肩!嗬,這些我根本不在乎!
但你們,最好在乎我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莫說他李恪生得龍頸鳳肩,命格無雙,他就是背生反骨,有狼顧之相,又如何?
在他沒有犯下任何過錯之前,誰敢欺負他,那就是跟本王過不去,跟本王過不去,那便可試試——”李寬說著,重新提起身前插在地板上的長劍,目露凶光道:“且拭手中三尺劍,於我殺誰不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