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牛伯伯,我也該回宮了。”見大事已成,李寬伸了個懶腰,和牛進達打了聲招呼,通過暗中守在小院四周的暗影刺客確認沒有五姓七望的人暗中盯梢後,他大搖大擺的出了門,上了一輛租來的馬車,隨後消失在長街儘頭。
而此時的小院內,牛進達神色很是複雜。
李二自打從房間內出來後,他就一直保持著單手扶額的狀態。
此時的他,坐在自己“死之年所植”的那棵枇杷樹下的石桌旁,正在懷疑人生。
壓根就沒想過兒子真能弄來百萬貫銅錢,隻以為對方想要空手套白狼的李二陛下,此刻心情很是複雜。
自己從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這個豎子,竟然如此能忽悠呢?
不對,為國為民的事,怎麼能說忽悠呢?
李二陛下作為老父親的覺悟在這一刻忽然抬頭,讓他開始不自覺的為兒子找補起來。
隻是,他剛想找補,結果扭頭卻看見身後的枇杷樹……、
那剛剛萌芽的父愛,又被謀豎子的惡劣行徑給掐斷了。
“牛卿,把這樹給朕砍嘍!”咬牙切齒的李二陛下,決定將脾氣發泄在無辜的枇杷樹上。
“陛下……”牛進達有些為難道:“這院子是臣管程知節借的……”
於是李二將目光轉向程咬金。
“……”受了池魚之災程咬金隻覺鍋從天上來:“砍!陛下,臣這會兒就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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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乘坐馬車晃晃悠悠回到皇宮的李寬,有些戀戀不舍地從馬車上下來。
還是姑丈府上的燒雞好吃啊……
下了馬車的楚王殿下,拎著一個碩大的油紙包,那是他本著“好兄弟有福同享”的原則,打包回來的殘羹冷炙,準備留作李泰晚上的夜宵。
哥倆如今有時候會睡在一個屋,李寬實在是受不了弟弟大半夜吵醒自己喊餓。
“唉……”李寬一邊慢慢往甘露殿的方向走一邊搖頭感歎:“我可真是個好兄長啊……”
“……”走在李寬身邊的薑去,實在是受不了這位大爺的無恥嘴臉了——好好地一堆炙牛肉,這位爺非要塞進去一塊吃剩下的雞屁股,說是給‘小泰嗦嗦味’,兄長做到這份上,你說友愛吧,確實有愛,但肯定不多。”
“楚王殿下,楚王殿下!”半道上,李二的隨侍官宦雲裳老遠就開始叫著李寬,等後者轉頭看見他,卻又加快腳步往甘露殿走的時候,雲裳隻能絕望地大叫:“殿下止步!陛下有請!陛下有請!”
他大爺的!
李寬眼下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自家的混賬爹,這昏君如今見到自己準沒個好臉色。
不就是上次為了維護小恪在太極殿裡動了兵刃麼,有啥啊?自己又沒真的砍了誰,再說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乾嘛好好地,非跟自己過不去呢?!
——此時的楚王殿下還不知道,即將等待他的,將是一場彆出生麵的父子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