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啊……”李恪一把扶住哥哥,隨後在其耳邊低聲道:“聽我母妃說——父皇當年與母後成親前,也偷偷翻過高家的院牆去看母後……”
“嗬!那昏君……果然類我!”李寬發出一聲嗤笑,正想解釋些什麼,比如自己的目的可不是看人家待字閨中的小姑娘,可李恪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陷入了震驚。
“二哥啊……”李恪語氣有些沉重:“問題是你先前瞎編話時給主人家的理由,跟父皇當年編的理由是如出一轍的啊……”
“啥?!”李寬聞言停下了腳步,愣在原地。
“所以……”李恪頗為同情地望著自家的好二哥:“父皇現在認為你跑去虞府,不是看望虞師,而是放浪形骸,調戲了虞公的孫女,這情節……可比父皇當年惡劣多了……”
“小恪……”幾乎是眨眼之間,李寬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你彆管我了,趕緊去東宮,叫大哥來救場!快!”
“沒用的……”李恪歎了一口氣:“大哥出宮了。”
“額……”李寬忽然明白什麼叫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那小泰他沒啥大事吧?”突然良心發現的楚王殿下向弟弟開口詢問道。
“他道無大礙……隻是……”李恪抿了抿嘴,覺得還是不要有所隱瞞的好:“虞昶前來告禦狀時,恰巧皇祖父正找父皇說起你倆的事兒,於是……得知此事的皇祖父先是大笑一聲,說了一句“虎父無犬子”,接下來……你懂的……”
“然後咱爹就又挨了一頓罵,”李寬的眼神直直看著前方的禦道,聲音淒涼:“再然後咱爹就攥緊了拳頭……”
這算是把怒氣值給蓄滿了啊……
“差……差不多是這麼個情況……”就連李恪此時也對二哥充滿了同情:“二哥,要不……你去姑父家裡躲一躲……”
柴紹如今鎮守朔方,人不在長安,柴哲威、柴令武兩個表哥和李寬關係很好,所以應該會幫忙。
“小恪啊……二哥躲不掉的……”李寬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等回頭被找到,連累兩位表哥不說,搞不好就你也要搭進去。”
畢竟李恪出現在這裡,那是眾人目睹的。
倘若李寬現在返身出宮,李恪絕對難辭其咎。
唉……
如今歎氣仿佛呼吸一樣的李寬,此刻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走了黴運:先是虞師誤會自己有意皇位,搞得憂思過度直接病倒。
緊接著就是自己前往虞府探望探出了事……
本來嘛,被一個黃毛丫頭擺了一道就夠丟人的了,結果被抓現行的自己,反手出的謊言又恰巧和老爹當年的謊言重合。
此事李寬不用想都知道,最是受不得皇祖父斥責,並且還在虞昶這個事主麵前丟了人的李二陛下,眼下究竟會有多麼憤怒。
“小恪啊……”李寬站在禦道中央,望著處於終點的太極殿,語氣幽幽,一語雙關:“我感覺自己仿佛一直都在如履薄冰,你說……我能平安走到對麵嗎?”
“二哥……”李恪忽然就領悟到了某種仿佛宿命般來臨的幽默感:“平安走到對麵不算啥,問題是咱還能不能平安的走回來啊……”
“我看難!”
“可難也得走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