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聽臣將故事說完啊,”竇師綸笑眯眯地講起了接下來的故事:“李靖帶著紅拂女離開長安後,便去太原投靠了太上皇,而楊素得知此事後,雖然表麵大度,但是暗地裡卻派人找太上皇要人,太上皇一時之間,左右為難。畢竟此事是李靖這一方麵理虧在先,可李靖又是難得的人才,太上皇並不想放棄。
後來,老夫人得知了此事,便對外宣布紅拂女此後便是她的家臣,同出世家大族,弘農楊氏在竇氏麵前,也並非什麼不可撼動的存在,況且,,老夫人給了紅拂女家臣的身份,按照規矩:家臣死後,牌位甚至受到主家子孫後代的供奉……”
——“竇叔你放心,等你死了本天天給你上八炷香!根根碗口那麼粗!”機靈的楚王殿下自以為讀懂了竇師綸的“暗示”,當即大聲保證道:“我的後人也要遵守此規矩,否則他的名字就將從族譜上抹去!”
“我說殿下……老臣先謝謝您……可老臣如今身體康健的很,這個不急……”竇師綸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的豎子家主,好半晌,他才繼續道:“當然,起初老夫人隻是為了不讓太上皇為難,後來李靖外出征戰的時候,紅拂女也就陪在了老夫人身邊,後來兩人之間的感情愈發深厚,最終,紅拂女也就真成了竇家的家臣,隻不過老夫人從來都未要求過她為自己做些什麼就是了……”
竇師綸說到這裡,突然神色認真地看向李寬:“殿下,這是老夫想要提醒您的地方,當初老夫人臨終前並沒有將紅拂女像我們這樣叫到身前交代後事,這也就說明老夫人從來都不打算讓李靖的夫人當真為自己儘什麼家臣的義務,所以殿下您將來絕對不可以在對方麵前以家主自居,殿下,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李寬聽聞此言後,頓時鄭重點頭應道:“可能祖母和她的感情更像是姐妹而非主仆,況且人家李靖念著祖母的好,出來給本王撐了腰,這事兒本王勿須太過放心裡,但也絕對不能主動去要求人家繼續這麼乾,竇叔,是這個理兒沒錯吧?”
“不錯,”竇師綸笑著點點頭:“殿下孺子可教也,看來虞世南在您身上花費了不少心血啊。”
“那可不,”聽到竇師綸的話,李寬得意地挑了挑眉:“如今本王可是虞師最得意的弟子。”
“咳咳……”竇師綸忽然猛地咳嗽了兩聲:“殿下莫怪,老夫隻是身體有些不適。”
“……”楚王殿下聞言委屈地望著自己的家臣:“竇叔兒,你剛才都說你身體康健來著……”
“可能是被您的''八炷香''給驚著了,”竇師綸麵不改色道:“這受驚嚇,就容易感染風寒……”
“得得得……”李寬聞言擺了擺手:“您甭解釋了,您越解釋本王越傷心。”
“楚王殿下,老臣有一事不明。”竇師綸望著李寬,語氣有些疑惑:“您手中如此大量的琉璃器,到底哪兒來的?當初老夫人將竇家家業交到老夫手裡代為掌管的時候,老臣記得老夫人說過,這些隻有在您及冠以後,才可以交給您,難道說……”
“竇叔,不是你想的那樣,祖母自然是十分信任您的,所以竇家的家業,如今儘數由您掌管,隻是本王如今手中的這些東西,嗯……”李寬撓了撓頭,好半天才開口道:“本王隻能說是個秘密,暫時不好講。”
“殿下不說,老臣自不會再問。”李寬的話,並沒有讓竇師綸覺得失望,他看著眼前的少年,想起一些過往,情緒難免就有些傷感起來:“殿下啊,其實老臣心中也有秘密,同樣暫時無法對您講,但是老臣還是希望您能明白一件事:老夫人對您的愛,超過這世上任何人,甚至就是當今陛下,哪怕他馬上將皇位傳給您,也不及老夫人從始至終對您之偏愛,之深愛,之萬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