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誰不會啊?
“楚王殿下,您這是在羞辱我們麼?”李道宗此時已經徹底惱了:“本王和懋功(李績的字)兄無非是擔憂您的安危,想勸您儘早回長安,結果您就這麼對待我們的?”
“我說堂叔,您裝啥呢?”李寬現在是最討厭彆人在自己麵前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的:“您和李績大將軍捫心自問:你們之所以勸本王回去,真的是這個理由嗎?”
見李寬如此發問,原本打算給出一堆光明正大的理由的李道宗,看著對方認真的眼神,忽然覺得自己又無話可說。
李績也是如此,他抬頭望了李寬一眼,隨後便低下頭去,繼續保持沉默。
“你們一開始聽說本王來到北方,也不過是覺得,本王一個孩子,翻不起什麼風浪,隻是仗著身份尊崇,祖宗蔭佑,帶著一幫家臣部曲,來到戰場上瞎胡鬨而已,對吧?”李寬說這些話時,神色很平靜。
“臣當初的確是這麼想的。”李績認為自己眼下屬於是陰溝裡翻了船,但即便如此,他也沒對李寬有個什麼好臉色,隻見他緩緩抬起頭,望向李寬,一字一頓道:“臣到現在,依舊這樣想!並且臣很想知道,楚王殿下您因為何故擅自下令放走頡利?難不成,您還沒玩夠嗎?!”
“李大將軍可算是說了回實話了。”李寬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李績,終於是明白了對方為何一到定襄城就迫不及待地要將自己給哄回長安,感情他覺得除了這仗打的太憋屈以外,更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下令放走了頡利。
"李大將軍,本王且問你,就算本王此戰拿下定襄城,生擒頡利,將他帶回長安,之後突厥這邊的後續形勢會發生什麼變化?"
李寬的這個問題,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深思。
但沒人能在第一時間給出答案,包括李績。
“記得阿史那.思摩麼?”李寬看向李績:“開皇十九年,啟民可汗逃到隋朝,漠北各部族便擁戴九歲的阿史那.思摩為東突厥可汗,後來啟民可汗回到了東突厥,阿史那.思摩便又去掉了可汗稱號,重新成為了他的部下。現在,本王問你,如果我們將頡利可汗帶回長安,草原上各部族會不會推舉出下一個草原霸主,如果這樣,那我們抓走頡利的意義又在哪裡?”
“可是放跑頡利,遺禍無窮!”
“懋功兄……”一旁的李靖聽到李績的話,頓時便有些不悅了:“如果你因為此事和楚王殿下較勁,實在是沒必要。其實先前老夫與你的想法如出一轍,但後來楚……”
“你讓楚王殿下來說!”李績的聲音裡隱隱帶著怒火,同時也透露著一股子“狡詐惡徒”的味道。
他可不認為楚蠻王能有什麼見識,李靖方才所言不過是想為其找補罷了。
“本王的打算很簡單,”李寬聞言輕蔑一笑:“就眼前取得的這些勝利而言,能為大唐帶來多久的和平?要不了二十年,突厥就會卷土重來,可本王性子懶,喜歡一勞永逸:當年冠軍侯是怎麼把匈奴人打服的,本王就照著他的法子將這些突厥人打服。本王要打到金山去,去他們突厥人的祖地祭天!本王要用突厥人貴族們的頭顱,當做祭品,宣告整個天下:昭昭有唐,天俾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