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有道理,”陷入暴怒的李寬僅僅隻在一瞬間就恢複了平靜:“楊政道還在長安呢,此仇可徐徐圖之。”
“……”竇師綸現在很想罵臟話,他很想跟九泉之下的太穆皇後解釋一句:老夫人,這可真不是老夫教的啊……
但無論如何,往事如煙,今已不可追矣……
日子還要朝前看。
不同於楚王殿下在西北即將發動奉天靖難的熱火朝天,千裡之外的長安少了楚王,那當真是少了許許多多的樂子。
長孫無忌如今也要準備抱孫子了:兒子即將娶妻,他的臉上笑容也比往日多了些。
太上皇還是老樣子,想孫兒的時候就去偏殿給孫兒留的床榻上坐一會兒,都說睹物思人,可等他從床底下翻出兩把李二失蹤已久的寶弓,以及自己收藏的兩壺鹿尾酒之後,老李淵思念孫兒的心情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小兔崽子,你也不想想為何你父皇對束帶的用法這麼熟悉……”
而被太上皇提到的李二陛下,此時也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噴嚏。
"陛下可是受了涼?當心感染風寒!"長孫皇後剛哄完一對兒女入睡,此時正款款走向在軟榻上歇息的李二。
“唉……”李二陛下聞言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後道:“觀音婢,朕倒不是受涼,朕怕是又被誰念叨了。唔,指不定就是咱們那位‘天日之表,龍鳳之姿’的楚王殿下……這小完蛋玩意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觀音婢啊,不是朕非要說你——現在你總算看清這臭小子是個什麼德行了吧?咱們能放他出去嗎?真就撒手沒啊!”
“二郎,怎的你如今說話愈發不著調了……”看著主動玩上“英果類我”梗的李二陛下,長孫皇後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她知道二郎之所以這樣,是為了寬慰她——畢竟這天底下做母親的,有哪個不擔心自己出門在外的孩子呢?何況那孩子還上了戰場。
“唉,這豎子不在長安,朕還真不習慣啊……”李二陛下說話間將身伸向腰間的束帶,隨後又拍了拍,對長孫皇後道:“呐,朕著人新打造的,韌性好,分量足,可偏偏這束帶齊活了,正主開溜了!”
“二郎,你呀……”長孫皇後被李二陛下一句話逗得啞然失笑,隨後,她在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隻希望自己遠離家鄉的孩兒能早些歸家。
家人的思念總是讓人感到溫暖,但勢必要“西北砍王”進化成“冠軍王”的楚王殿下,卻沒時間去感念這些兒女情長。
貞觀五年,二月初二,龍抬頭,在休整足足一個多月以後,大唐楚王親率六萬騎軍,攜李靖、李績、李道宗、柴紹、薛萬徹等諸位大將軍,開始了對西突厥的征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