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要得?——另一邊,楚王的宿敵——魏征此時黑著一張臉,聽著耳邊程咬金的話,隻覺得楚王殿下,硬是要命還差不多。
“你沒給他看朕親筆寫下的天子手書?這臭小子還敢抗旨不尊?!”原本還因為兒子親率一千三百騎,就大破沙缽羅,活捉頡利而感到開心的李二陛下,在聽聞唐儉此言後,臉色頓時便陰沉了下來:“朕看他是真的想奉天靖難了!”
“父皇!”被自家寬弟一手“奉天靖難”給嚇得差點昏厥過去的太子殿下,連忙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台階下麵,向李二叩首求情道:“寬弟他隻是為國朝大事計,非是有私心啊父皇!”
“你一邊待著兒去!”李二陛下暴躁起來身上多多少少帶了點楚王殿下的影子:“唐儉,朕問你,你到底有沒有給他看朕的手書!”
“陛下啊!”說起這個,那可真是傷了唐儉的心了,隻見他顫顫巍巍地從懷中取出李二的聖旨,然後當著李二的麵將其展開,隨後他緩緩跪倒在地,將聖旨舉到頭頂:“楚王殿下說……楚王殿下說……算了……您自個兒看吧!”
反正老夫是說不過他,那動手的話……嗯……
唐儉回想起當時楚王送彆自己時,身邊站著的袁天罡和薛萬徹……
算了……老夫堂堂讀書人,自幼便有雅量!
“看什麼?!那臭小子還敢改朕的聖……聖……旨?”李二陛下原本隻是掃了一眼唐儉攤開舉在頭頂的聖旨,他剛準備繼續激情開罵,但是目光一掃,忽然發現那聖旨上麵的天子行璽有些不對勁。
“這是……”李二陛下緩緩走下台階,語氣充滿了不確定和某種期待。
“陛下……”唐儉還是那副“臣本忠肝義膽奈何當時身陷囹圄,周遭儘國賊”的損色兒:“千真萬確,就是真的!”
“……”等李二親自走到唐儉身前,親眼見到了那碩大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大字後,饒是經曆了無數大風大浪的天策上將,此刻也難免呼吸一窒。
李二陛下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呢?嗯……這麼說吧,當年他要是有這寶貝,還需要開玄武門?玄武門它得自己打開,放自己進去清繳“反賊”才是正理!
“唐愛卿……這……這這這……”李二陛下聲音顫抖,儘管唐儉已經承認,事實就如他猜想的那般,但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這東西,在那豎子手上?”
“陛下啊!”唐儉聞言忽然老淚縱橫:“楚王殿下他不當人啊!他……他先前用傳國玉璽在您的天子印上蓋章不說,除此之外,他還借用您的名義,在臣此番回長安之前,硬是重新給東邊的高句麗、新羅、百濟、西邊的吐穀渾、吐蕃、吐火羅以及西域諸國下了國書,內容……不堪入目!上麵全是‘彼其娘之,不識吾父’等汙言穢語……簡直就……簡直就是……”
唐儉憋紅著臉,悲憤道:“總之您跟太上皇的顏麵,算是讓楚王殿下給一次性糟踐完了!”
“嗬……嗬……”聽者有意,聞者……聞者紅溫且傷心呐……
隻見我們的李二陛下在唐儉爆出如此驚天消息之後,這位從前身經百戰亦然不曾後退過的“堂堂威鳳”,整個人甚至都不由自主地踉蹌倒退了幾步,隨後,坐倒在台階上的李二陛下,失魂落魄,口中更是喃喃道:“這逆子……這逆子……他這是要讓老李家三代陪著他一起丟人呐!”
“……”文武百官之中,顧盼自雄的虞世南忽然覺得,當初自己真的多餘給那小王八蛋上什麼兵法課。
因為此子學成兵法之後,不但對敵人造成了巨大殺傷,這小兔崽子對自己人……那也是沒咋客氣過啊!
貞觀五年的這個春天,楚王依舊不在長安,可長安城中,又有幾人不思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