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可憐我?”楊綰綰聞言皺起眉頭:“可你憑什麼?就憑你家財萬貫,財大氣粗?”
“綰綰阿姊?”李寬聞言頓覺委屈:“我何時可憐過你啊?”
“那你為何送出如此尊貴之物?!”楊綰綰才不管對方會不會覺得自己不講道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
“嬤嬤,要不你說說她?”李寬現在隻覺得一陣無語,果然,傳國玉璽真乃天命之物——他這個“不休德行”楚帶王不過是將其拿來隨便蓋了幾十個章,結果報應這麼快就來了。
“小姐……”那嬤嬤見李寬一臉委屈,也頓覺有些尷尬,轉頭對楊綰綰道:“楊公子對您沒什麼惡意。”
她自認一生閱人無數,眼前的這個少年,觀其言行,雖瞧著個性跳脫,時有驚人之語,但是他那雙眼睛藏不住什麼心事,對於小姐,那是真的沒存什麼壞心思。
況且人家都說了?,明早就要出發去龜茲,甚至他從頭到尾都沒問過小姐要去往何處,連試圖結伴而行的要求都沒有,這怎麼看,都不算是想要圖謀算計的樣子啊。
“嬤嬤,您彆說了,我可不覺得他是什麼好人!”可是楊綰綰此刻卻壓根不想管這些,雖然她的性子一向溫婉,可是她那悲慘的身世和坎坷的成長經曆,還是造就了她比旁人過分敏感的自尊心。,
李寬看著眼前的少女,忽然生出了一絲玩味:“我說綰綰阿姊,你若不要,我便將東西拿走便是,何必動怒呢?至於你說我不像好人,對啊,我不是啥好人啊!好人誰來西域走商啊?這裡雖說是發財的好地方,可是也更容易遭受劫掠,落得個埋骨他鄉的淒慘下場。所以好人在西域,注定是活不長的!”
儘管李寬話說的難聽,但原本俏臉含霜的楊綰綰,此時她的心情莫名好了幾分。
她明白,李寬話說的是難聽,可其實還是在提醒她:在西域,萬事皆要小心。
這裡可以說是真正的不法之地。
“好了,沒什麼事我就帶著東西走了,綰綰阿姊,山高水長,願你我後會有期。”李寬說著,轉身就要踏出帳篷。
“站住!”姬雲作為楊綰綰的家臣,這個出身前朝宮廷的老宦官,此刻冷著一張臉,聲音有些陰冷道:“你既然出身弘農楊氏,自然知道該為我家小姐做些什麼,那一箱琉璃器和赤金,可還遠遠不夠表達你的忠誠!”
“喲謔!”李寬聞言摸了摸下巴,肆無忌憚地開始打量起這老頭來:“怎的,你還想動手不成?”
給你家小姐一箱子琉璃是本王出於對蕭阿婆的尊重,可你居然想跟本王玩“殺人越貨?”
喂喂喂,你知不知道,以長安為圓心的方圓幾千裡,誰才是最大的悍匪?
好家夥,合著先前本王善意的提醒,你個狗東西是這麼理解的?
“不行?”姬雲冷笑一聲:“殺了你,東西可都是我的。”
“姬雲!你在說什麼?!”楊綰綰聽著家臣的話,頓時就怒了:“我怎可做出此等背信棄義的舉動?!”
“小姐,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如今那大唐的楚王已經將東突厥給打沒了,義成公主亦也不知所蹤,若不是吐蕃此番發出邀請,您還不知道該棲身何處,如今,也隻有吐蕃願意收留我們,可是寄人籬下總歸是如無根浮萍,老奴本來就想勸您,何不答應了那祿東讚的請求,嫁給他們的首領鬆讚乾布。您卻死活不願意,其實,老奴觀鬆讚乾布也算一代人傑,您與他結合,將來未必就不能……”
“你彆說了!”楊綰綰突然怒道:“我絕不會嫁給他!”
“那可由不得您了!”就在此時,另外一個人也走進了帳篷——先前身份還是楊綰綰家臣的紮羅,此時提著彎刀來到帳篷內,神情冷肅:“姬先生,咱們殺了此子,搶了他的琉璃器,當做郡主的嫁妝,也算是物儘其用了。想必到那時,祿東讚大人見此情形,也會感到很高興的,如此,郡主未來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