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說乙毗射匱會學我爹是吧?”李寬聞言眉頭一挑,帶孝子又開始了日常黑老爹的行為。
“這可是您說的啊!諸位還請佐證,這話跟老夫可沒半點關係!”李績算是怕了楚王了,他娘的,真就怎麼大逆不道怎麼來。
“乙毗射匱那狗東西還趕不上我爹呢!”李寬聞言把嘴一撇:“我爹可不會把我祖父送到頡利可汗的手上……”
“嗬……”李績看著李寬似笑非笑道:“楚王殿下,您是會類比的……”
“你倆沒完了啊?!”李靖黑著臉,看著已經逐漸“蠻夷化”的李績道:“再有幾日,護送家眷的隊伍就要進入玉門關,屆時我們也該動身前往金山了,眼下正是針對敵軍的種種謀劃,做出一係列反製措施和安排的時候,怎可隨意談笑?”
“李伯伯說得有道理!”楚帶王見李靖有些生氣,當即提高了聲調:“反正本王決定賭一把,跟肆葉護可汗談判,以莫賀咄可汗作籌碼,換取他的合作。”
“萬一他不答應呢?”李靖對此還是不放心道。
“李伯伯……”楚王殿下突然滿臉壞笑道:“你難道還沒發現嗎?驗證肆葉護可汗是否真心與我們合作的關鍵在於,屆時我們在金山祭天以後,朝肆葉護可汗的方向突圍時,對方會不會竭力阻攔。”
“楚王殿下,您這不是廢……”等等!李靖忽然隻覺呼吸一窒……
良久,李靖麵色複雜地看著李寬:“楚王殿下啊……您可真是讓老夫……第一次感到陌生啊……”
“什麼話什麼話?!本王生來就是聰明腦袋!隻不過是平日裡不顯山露水罷了!”楚王殿下說著,伸出大拇指,輕挑鼻尖:“哼哼,慣性思維害死人嘍~~”
“嘶——”就在此時,後知後覺的李績也回過味來,他看著眼前的
楚王殿下,同樣感到一陣不可思議。
這還是從前長安城裡的那個混賬玩意兒嗎?
怎麼來了一趟西北,見了一眾蠻夷,這個小崽子非但沒被同化,反而超脫了呢?!
在這一刻,就連李績也不得不承認,楚王是有點東西的:“殿下,好謀略啊!”
事實上,楚王與肆葉護可汗達成合作的前提是——大唐軍隊必須在金山祭天。
肆葉護可汗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不管是不是為了替父報仇,從此獲得其父統葉護可汗的舊部全心全意的效忠,還是打算獨占功勞,來個暗中將計就計,最終獨自拿下李寬,以此戰功在西北獲取巨大的聲譽和地位;亦或者選擇當個實在人,將此事提前與盟友通氣,希望能在大家的配合下將楚王及其手下悍將給擒獲。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巨大的前提——楚王一行人必須一路順暢無阻的前往金山祭天。
所有的陰謀算計,也隻有在楚王去金山祭天之後,才能一一現行。
而楚王眼下眼下唯一的訴求是什麼呢——去金山祭天。
正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注1)
當初那個在皇宮裡的課堂上,枕著《孫子兵法》睡覺的楚王殿下,在此刻,終於讓世人見到了他胸中的溝壑。
誰人笑我當時狂與癲?
爾可曾見我如龍在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