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終於開始汗流浹背了。
但……為了殿下,他無悔!
言歸正傳。
經過半個時辰的等待,洪三終於是將一大早就跑去銀月樓賭錢的李懷仁給帶到了李二陛下的麵前。
“你這一趟怎麼去了如此之久?”李二陛下向來對洪三的辦事效率極為滿意,可今日,對方似乎有些怠慢啊。
“陛下,李公子可讓老奴一頓好找……”洪三這會兒也是有苦難言,雖然百騎司的人給了他李懷仁的確切消息,但這位楚王殿下的好兄弟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這貨今日在銀月樓輸光了銀錢繼而欠下賭債後,居然開始聚眾鬨事,引得一幫賭徒跟賭場的幫閒打了起來,而這貨見狀便趁機逃跑,要不是恰好趕來的洪三身手了得,半路截停他,這小子指不定還要捅出什麼簍子來呢……
而李孝恭……他現在已經快要無法控製住自己了。
“逆子!”當紅著眼睛的河間郡王怒視自己的小兒子時,後者明顯一哆嗦,當即便跪倒在地上:“爹……我……我……”李懷仁在此時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有些無助的望向四周:“那什麼……去賭坊還要被帶到這裡來問話的嗎?”
“……”楚王殿下看著自己那本色出演的好兄弟,他現在真的很擔心這貨會不會被李孝恭給逐出家門。
“李公子,老夫問你!”馮盎現在對這個小王八蛋可謂恨之入骨,所以他壓根就不顧此刻臉色難看的李孝恭,直接越俎代庖的審問起了李懷仁:“你是不是將你父親的宅子賣與了他人?!”
“你他娘的誰啊?!”——李懷仁,不愧是楚王殿下身邊最有種的黨羽,隻見他當著李二陛下的麵,依舊是一臉桀驁不馴地瞪著馮盎道:“敢這麼跟我說話?”
“……”馮盎可能是在嶺南當慣了他的土皇帝,所以他真的沒想到,這長安城裡的後生,一個個的都這麼……狂的麼?
“懷仁!”楚王殿下趁著李孝恭還沒抽出腰間的束帶,當即對李懷仁使眼色道:“你他娘的怎可如此無禮?!這條老狗可是堂堂耿國公——馮盎啊!”
楚王殿下這句嗬斥,可謂是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給乾沉默了。嗯……這貨屬於是又跟自己的黨羽團建上了……
楚王啊楚王……論起講禮這事兒,真就還得是您呐……
您瞅瞅,咱們的楚王殿下多麼有禮貌啊——張口“你他娘的”,閉口“這條老狗”
——大唐,果然有屬於自己的蠻夷!
“陛下!”馮盎這會兒是真的想反了,隻見他神情悲憤地望著李二陛下,語氣裡仿佛帶著無儘的委屈:“臣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何會招來如此羞辱!”
“馮公不必如此憤怒。”關鍵時刻,楚王殿下的家臣終於出手了——隻見王玄策神情淡定地對馮盎道:“就算您想威脅陛下,最好也等真相浮出水麵之後再作威脅。否則,您很可能到最後連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而如果事情真的演變成那樣,您不覺得惋惜嗎?”
轟!
王玄策此話一出,滿殿皆驚。
“魏公……這年輕人?,當真好生了得啊!”向來放心楚王的房玄齡,這會兒也終於開始擔憂了:如今看來,自己身邊站著的魏征,似乎真的更有先見之明。
“後生可畏。”回話的魏征,言簡意賅,而他望向王玄策的目光中,包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王玄策,這個注定要閃耀一個時代的年輕人,終於在此時爆發了屬於他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