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雖然蕭瑀知道,自己身為長者,而且自己這個“方正君子”早就聲名在外……
可他就是再方正君子,也真的頂不住自家學生的家臣們這接二連三的整活兒。
“蕭公,”王玄策如今可以說是楚王的家臣之中,除了竇師綸以外,個人素質最高的,所以這會兒,他在製止了薑盛背刺家主的行為後,當即便向蕭瑀行禮道:“我的同僚方才有些魯莽,讓您和您的家人受驚了,玄策在此代他們二人向您賠個不是。”
“……”蕭瑀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溫和的年輕人,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道:“無妨……”
畢竟他見過的場麵……尤其是某個很樂意透露姓名的混球玩意兒幾度大殺四方的場麵,早就足以讓他對此司空見慣了。
“如此便好。”王玄策見蕭公表了態,當即溫和地朝對方笑了笑,隨後便轉身來到宇文士及麵前蹲下:“郢國公,?您怎的這般不小心?好好地騎個馬居然還能摔下來?還摔斷了兩條腿?!”
他此話一出,房間內的氣氛再度為之一凝。
“你……”宇文士及告訴過自己要冷靜,可他實在是無法接受對方如此接二連三的羞辱:“你們怕了對吧?”
“不,郢國公,該害怕的是您。”王玄策聞言輕輕地搖搖頭,隨後道:“你大可以試試不按我說的做,隻是到時候引發的後果,你未必承擔得起。”
“你威脅我?”宇文士及聽聞此言,他看向王玄策的眼神陡然變得陰冷:“老夫可不是馮盎!”
“你還不配跟他比。”王玄策輕描淡寫地語氣無疑是深深刺痛了宇文士及的自尊,可接下來,他的話更為犀利:“人家馮盎起碼在嶺南還手握重兵,而你一個靠著裙帶關係和拍馬手段混跡在長安的國公,憑什麼會認為自己比對方強?”
“說得好!”沒等宇文士及開口,蕭瑀便當即接口道。隨後,這老頭兒一臉鄙夷地看向宇文士及,緩緩開口道:“靠著自己的妹妹是太上皇的昭儀,你得到了太上皇的恩寵?,仗著太上皇的恩寵,你娶了壽光縣主,靠著壽光縣主的身份,你在陛下登基後,開始恬不知恥地溜須拍馬,博其歡心……嗬……宇文士及,你這輩子,什麼時候能不靠這些做成一件事?”
轟!蕭瑀此言一出,才叫真正的字字如刀劍,懟得宇文士及麵紅耳赤卻遲遲不敢發出一言。
“宇文士及,我最後提醒你一句。”王玄策此時已經失去了跟對方周旋的耐心:“有些債,不是你不知情,就不用償還的。”
“……”宇文士及在聽到對方說出這句話後,他沉默良久,最終他抬頭先是看了一眼王玄策,隨後隱晦地瞟了一眼楊綰綰,接著再度看向王玄策。
兩人眼神在瞬間交彙過後,宇文士及周身一震,隨後,他再度沉默許久,才最終緩緩點頭道:“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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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本該擴大的紛爭,因為王玄策這一句雲山霧罩的警告給消弭於無形。
當晚,宇文士及便以“騎馬摔傷了腿”為理由,向李二陛下請辭回長安治傷。
而李二陛下對此自然應允,甚至下旨令自己的玄甲軍護送其回長安。
當然了,在處理完這件事後,楚王殿下……又挨了一頓揍,而且是半點不打折扣的那種。
“殿下,此事說來怪臣,是臣沒把事情辦好……”楚王的營帳內,宇文擎看著默默給自己上完藥,正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床上聽自己回報的家主,很是愧疚道:“臣該宰了那宇文士及的!”
“行了行了……”楚王殿下是了解自己的家臣了,隻見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示意對方打住:“事情辦的不錯,你小子不光把宇文士及給拿捏了,你還把本王和那昏君給拿捏了——簍子捅得不大不小,我爹揍我一頓剛剛好!”
“哈……”一旁的薑盛在聽到楚王殿下這極具幽默色彩的總結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啥?”楚王殿下把眼一斜,他如今瞅著這貨就來氣:“你為啥不打斷宇文崇的腿?還有,你個夯貨,誰讓你說漏嘴的?!”
“殿下啊……”薑盛還想解釋,但顯然,楚王殿下壓根就不打算給他機會。
“行了行了,你彆說了,”楚王殿下現在看見這貨就來氣:“你個口無遮攔的家夥……”
“殿下,其實薑盛這麼說,是臣安排的。”王玄策雖然知道楚王殿下不會把薑盛怎麼樣,但是大家同為楚王殿下的家臣,屬於是一輩子一條船的夥伴,他當然會幫對方解圍,反正都是順手的事。
“嗯?!”薑盛沒想到,王玄策這位好兄弟,居然這麼講義氣,可……你這怎麼幫我圓回來啊?
“嗯?!”機智的楚王殿下當然不信王玄策的這番說辭了:“你彆告訴我,你這麼做還有其他意圖。”
“當然啊,殿下。”王玄策聞言突然笑道:“有件事,我想您可能還不知道。”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