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臣想知道,對於馮盎,您是什麼打算?”杜如晦一上來,就是單刀直入。
“杜伯伯,這事兒……怎麼跟您扯上關係了?難道說馮盎找您來為他說情了?”李寬沒想到,杜如晦一上來,說的居然是這件事。
“殿下莫要誤會,老夫和馮盎雖然相識,但關係也就那樣。”杜如晦聞言先是搖搖頭,隨後接著道:“隻不過眼下您的目光放在了西域和高句麗,那麼未來的幾年裡,大唐國內就不能亂,而他馮盎作為嶺南的無冕之王,又和五姓七望來往甚密,加之他先前與您有過節……”
杜如晦說到這裡時,突然深深地看了李寬一眼:“殿下可不要被此人的前倨後恭所迷惑,雖然他先前是為您在使節麵前說過好話,可誰知道他是不是在學越王勾踐,在臥薪嘗膽呢。”(注1)
“杜伯伯言之有理!”楚王殿下覺得自己是該測測馮盎的忠誠度了:“可是杜伯伯,關鍵是馮盎都這麼大年紀了,他那嬌妻就算了,至於美妾……關鍵他也沒帶美妾來長安啊,本王總不能……”
“殿下,您倒也不必什麼典故都照搬……”杜如晦發現眼前這小王八蛋就是一種“話說不到三句就離題”的本事:“臣的意思是,您難道不該想想如何安排此人麼?他手底下可握有五萬重兵啊!”
“杜伯伯,你看你,又急……”楚王殿下見杜如晦說話時語氣有些急迫,趕忙轉身從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然後將其遞給杜如晦:“杜伯伯,先喝口水。”
“殿下……”杜如晦接過茶杯,在對方的注視下默默飲過茶水,隨後,他將茶杯放回:“您現在可以說了吧。”
“來來來,杜伯伯,坐。”李寬將杜如晦拉到桌子旁邊坐下後,他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先前魏征不是拿前隋征林邑來嘲諷本王麼,嘿,本王這回還真就遂他的意!馮盎那五萬重兵善於山地作戰,本王打算讓他繼續南下,將真臘驃國那一片全都打下來!”
“殿下,您這是驅虎吞狼之策啊……馮盎會答應麼?”聽完李寬的話,杜如晦隻覺得對方是在白日做夢:“您此舉若是逼反了他……”
“首先,”楚王殿下聞言豎起一根手指:“但凡跟本王為敵的,在本王麵前,還配稱得上虎狼?!笑話!
本王這不是驅虎吞狼,本王隻不過是讓懶驢拉磨而已。
其次,時至今日,他馮盎應該知道本王是個什麼貨色。
睚眥必報是本王行事的準則,朝發夕至是本王行事的效率!
他馮盎前腳敢舉反旗,本王後腳就敢讓他嶺南馮氏一朝儘滅!
況且本王讓他去打真臘和驃國,那是看得起他馮家!
等打下那些疆域,本王自有大用。
而屆時,他馮家也會得到天大的好處,所以他憑什麼不答應?”李寬說到這裡,見杜如晦已經開始搖頭苦笑,當即便泄露了些許“天機”給對方:“杜伯伯,本王可不是在說笑。嶺南之地,將來一定會變得繁華富庶,大唐未來的主要稅收,可就靠嶺南了!
所以,有鑒於此,馮家必須從嶺南退出來,這事兒沒得商量!”
“殿下,您要發展嶺南?”杜如晦還是第一次聽到楚王殿下展示除了軍事以外的才能。
“要發展嶺南的不是本王,是大唐。”李寬聞言忍不住糾正對方道:“這應該是一項百年國策,而不是本王一個人的政績,況且本王要政績這玩意兒乾嘛?本王如果還想往上挪挪位置,那還不如現在就直接回玉山厲兵秣馬更務實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