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請恕老臣直言,當下我們更應該處理的,不是西突厥使團的事宜麼?”唐儉聽到楚王殿下又要親自下場,頓時便驚得滿頭汗:“況且宇文擎他們幾個……現在還在長安縣衙裡麵……您該先去縣衙把人撈出來啊……”
“什麼?!”楚王殿下一聽心腹愛將坐監了,立馬便不乾了:“誰把他們關進去的?!這是欺本王——”
“楚王殿下,您最好還是彆說了……”唐儉如今早就熟悉這位大爺的行事作風了,所以他不緊不慢地打斷道:“陛下的旨意,竇公親自趕來監督執行,您覺得……”
“嗷,關的好!是該讓他們長長記性!”唐儉話音剛落,為人機靈善變的楚王殿下便義正辭嚴地斥責起了自己的家臣:“這一天天的……儘給本王找事兒!對了,唐公……”
“剛才臣一時耳背,啥也沒聽清。”唐儉現在已經學會了預判。
“……”這下輪到楚王殿下沒話說了。
“殿下,西突厥的使節……”唐儉見對方沉默,於是便主動開口道:“要不咱們還是把人叫來,安撫安撫?”
“唐公,你知道‘吾乃楚王’的下一句是什麼嗎?”楚王殿下聞言把眉毛一挑,語氣也桀驁了三分。
“知道知道,您蠻夷也……”唐儉覺得自己真是白瞎了一份忠貞之心。
“你放屁!”楚王殿下沒想到自己在唐儉心中就是這樣的形象:“下一句明明是‘惟吾德馨’!唐公,你這樣誹謗本王,你信不信本王回頭參你一本?!”
“……”唐儉已經不想跟眼前這個晦氣玩意兒繼續呆在一間屋子裡了:“好好好……楚王殿下……老夫……唉!”——想到自己的兒子還在長安縣衙裡跟宇文擎他們待在一塊呢,舐犢之心使得此時憤怒的唐公很快便恢複了理智:“那您說!您讓臣怎麼辦?!”
“先去長安縣衙,讓他們放人。”楚王殿下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塊醜得標新立異,簡直辣眼睛的楚王令牌,將其遞給唐儉:“就說是本王的意思。”
“……”唐儉看著那奇醜無比的木牌,他的臉上一陣扭曲:“殿下……既然您開了口,臣自當執行,倒也不必如此繁瑣。”
“是咩?”楚王殿下知道唐儉這是嫌棄自己的雕刻手藝,但好歹是跟天策府的這幫老狐狸打了太久交道,楚王殿下自然是知道怎麼反敗為勝的:“那好,這令牌你若不拿,回頭本王就矢口否認,看你怎麼辦!”
“臣!謝殿下!”知道楚王殿下的道德水平是什麼樣的唐儉,聞言立馬伸手將令牌給薅了過來:“此事您大可放心交給臣去辦!”
“如此甚好。”楚王殿下點點頭,接著想起唐儉先前提及西突厥使團,不願讓這老頭兒為難的楚王殿下,突然開口道:“唐公啊,雖然有些話本王已經跟你說過無數遍,但你這人呢……心善,臉皮薄,可大唐的鴻臚寺卿可不需要這些玩意兒。你記住啊,打從本王當初金山祭天開始,這天下諸夷,便隻有臣服大唐的份!
所以唐公,以後你若再遇到這樣的事情,無需多想,先緊著自己人就是!至於說分對錯?嗬……那些蠻夷當年仗著自身強大的時候,跟中原講過道理嗎?!”楚王殿下一番話講完,隨後便上前給了唐儉一個大大的擁抱:“好了唐公,本王今日還有要事在身,這便先走了。”
“唉不對……”唐儉覺得今日的楚王殿下簡直讓他感到陌生,可眼見楚王殿下要走,於是他當即便下意識地便開口詢問道:“您不是想知道泉蓋蘇文的下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