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天常說完,眼神有些晦暗莫名的盯著麵前的燭火,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那夥年輕人跟朝廷有關?”那義父聞言微微皺起眉頭:“可眾所周知,這次前來平叛的可是楚王殿下啊……按照他的實力,可能壓根就不需要斥候打前站。”
“義父……如果……我說如果……”聽完義父的話,單天常突然緩緩開口道:“如果那夥年輕人裡……就有楚王呢?”
“什麼?!”義父聽聞單天常此言,頓時大驚失色道:“他堂堂親王之尊,怎會孤身犯險來當響馬?這說不通啊!”
“義父,其實你也覺得這事兒有很大可能對不對?”單天常眼見老人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不由失笑道:“否則您何必試圖說服自己,來人不是楚王呢?”
“天常……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被單天常喚作“義父”的謝映登,此刻望著眼前這個已經不似當年瘦弱模樣的壯碩青年,老人的語氣有些唏噓:“你記住,千萬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若是傷了楚王殿下……朝廷的報複甚至都是其次……可怕的是竇家的那幫供奉和家臣……咱們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義父,這個您放心……光一個裴行儼就讓我聽得腿肚子直打顫,我怎麼可能還會想著招惹楚王殿下?隻是……那王大用已經將殺官差的罪名安在了我的頭上,為的就是逼迫我就範。義父……先前我佯裝魯莽,已經將那王攀氣走,可是這終究不是長遠之計……王家的條件……很誘人,可是我真的不敢信那幫家夥……”
“那王大用先是想讓你帶人洗劫邢州府庫,為他這些年的貪汙平賬,你不應,他便作局殺了手底下的官差,嫁禍給你……而太原王家,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還試圖借此拿捏你,讓你和你麾下的三萬兒郎就此成為他王家的私兵……這一樁樁……一件件……可謂是連環計謀,讓人無處可逃啊……”謝映登說到這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若是老夫年輕二十歲……那王群嶽和王大用,一定會死在老夫的箭下!可惜……如今我老了,不中用啦……”
“義父……”單天常見謝映登此刻神情低落,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於是隻能是想辦法找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不過話說回來,那王大用為何在做局殺害手底下的官差時,沒有讓他們押送稅銀呢?要知道如此一來,他的虧空倒能瞞報不少。”
“押送稅銀這門差事,一向由鏢局或者軍方來承擔,地方官府少有染指,這是曆來的規矩。他王大用若是敢將官差被殺和稅銀被劫這兩件事一道上報,那麼上麵下來的人,第一個要查的就是他!”謝映登聞言看了單天常一眼:“天常,依我看,咱們不妨直接向楚王殿下投誠,或許那樣,才是事情唯一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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