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方才在外邊兒也聽了一耳朵。”張鎮玄如今對自家殿下是越來越欽佩了:“您放心,隻要有臣在,這天底下就沒有您去不了的地,當然,更沒有誰會阻礙您的決定。”
“看看。”楚王殿下聞言忍不住一把上前勾住張鎮玄的脖子,對謝閔麟張牙舞爪道:“介個就叫情深似海,情比金堅,情深義重——”
“——龍陽斷袖?”謝閔麟實在是不想聽楚王殿下展示他那貧瘠的成語庫了。
“鎮玄,這你能忍?”楚王殿下可是一點都忍不了了。
“唉,殿下,謝公好歹也是竇氏供奉……”張鎮玄自己也是供奉——雖然曾祖父是給了自己供奉的席位,順帶說自己“退了”——可整個竇氏都清楚,“首席”這個前綴,目前可沒掛到他張鎮玄頭上。
所以有些規矩,依舊是規矩。
“張家小子,上道哦。”謝閔麟聞言,笑眯眯地朝對方比了個大拇指,隨後又在懷中摸索一陣,將一個四五寸長的漆黑事物丟給對麵:“拿著,算是老夫給你的見麵禮。”
“多謝。”張鎮玄順手接過一看,發現竟是一把刻刀。
“你送這玩意兒給鎮玄乾嘛?他又不雕刻。”楚王殿下見狀撇撇嘴,隨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唉你等等,本王的見麵禮呢?”
“殿下,臣那弟子不就是最好的見麵禮麼?”謝閔麟也是有急智之人,他可不想承認自己壓根就沒想過要給年輕且魯莽的家主準備什麼見麵禮。
“幺……”再次破防的楚王殿下就差大喊“流放嶺南”了:“你是不是當本王傻?!”
“臣隻是覺得殿下您好糊弄……”謝閔麟這人就愛說實話。
“鎮玄……你出去一下,本王怕待會兒濺你一身血。”楚王殿下是半點都忍不了了。
“殿下,不至於。”張鎮玄倒也不是“拿人手短”,他隻是知道楚王殿下根本不可能對謝閔麟動粗——因為這要是換成宇文擎,對方早就躺地上了。
“寬哥兒,你快出來!”——就在楚王殿下繼續恐嚇謝閔麟之時,李懷仁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咋了?”楚王殿下聞聲走出帳篷,隨後便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隻見在他帥帳前方的空地上,跪著前前後後大概上百倭國海盜,而最前方,則是一個身穿華麗服侍的年輕倭國貴族,在他身後,便是一排木盒,木盒再後方,才是大批赤著上身,麵前擺著一把利刃的倭國海盜。
看這架勢,顯然是來向楚王殿下請罪來了。
“寬哥兒……”不知何時來到李寬身邊的裴承先,此刻語氣低沉,附在李寬小聲道:“我看過了……那木盒裡裝著的……全是人頭……而且據那領頭之人所說,人頭的主人……好像還是這次進犯新羅的各大倭國海盜勢力的首領!”
“……”楚王殿下在聽完裴承先的這番話後,他第一反應不是去看那些人頭與請罪的倭國海盜,而是轉過身,將目光望向剛從帳篷裡走出來的謝閔麟。
“家主,何必如此驚訝。”謝閔麟見家主的目光帶著懷疑,不由無奈笑道:“臣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怎麼好意思來見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