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人不知內情,為免水賊抄掠,仆對外詐稱向陳留大營輸運營伎。”
宣良說著自覺不妥,立刻改口就說:“賴曹公舊名,他們輕易相信,也因早年孫氏攻伐江東時捕獲男女甚多,為獲軍資,故向中原販賣了些許女子。隻是曹公征收戶調以來,其吏士以布帛為餉,江東不缺布帛,也就停了這類營生。”
“有些可惜。”
黑熊說著返身坐在木榻,懶洋洋模樣眯眼曬著陽光,對躬身蹲坐在邊上的宣良說:“補充水手,嫻熟船帆、槳櫓操縱後,我們就去陳留。你想一想,沿途有沒有惡名昭彰的大族。庶民窮困,搶他們沒什麼意思,殺富濟貧才是天道鐘愛的正義舉動啊。”
宣良也是皺眉苦思,現在有孫權、徐琨的背書,這支運輸隊伍暫時還是合法且安全的。
曹洪那裡目前是一種期待態度,去陳留、許都一路上是安穩的;但隻要抵達許都,曹洪卻沒拿到想要的財貨,那這支小船隊立刻就打入黑名單,淪為賊寇之流。
至於能否成功劫富濟貧,宣良對此毫不懷疑。
思索片刻,宣良搖頭:“渠帥有所不知,曹公治下中原殘破,物產貧瘠。曹公提倡勤儉,中原豪強不乏惡名者,卻多居家樸素。”
擔心自家渠帥年幼見識不足聽不明白,宣良細心解釋內情:“不是中原豪強尊奉勤儉教令,實在是曹公麾下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令人震怖。曹公舉義兵討董以來素苦軍資不足,所過墳塋無有全者。死人如此,生人又豈敢放肆?”
也對,如今的中原治下,你敢炫富?
值錢的東西,包括非生活必需品的銅器也會掩埋藏起來。
也就說是冒風險攻破土豪劣紳的塢堡
,卻無法當場獲取金器、銅器、五銖錢之類。
不是真愛黃金或銅器,這在黑熊眼中隻是材料,製造更強卡片的素材。
短期內這支運輸船隊披著合法外衣,自己不主動搞事自是安全的。
另一頭。
“什麼白鵝賊?”
“我等竟然成了白鵝賊?”
夜幕篝火前,蒙澤各家聚在一起,隨著張俊通報今天遭遇的一些信息,各家主事的丁壯無不嘩然。
自避入這處川河以來,下午就有附近聞訊而來的貧民投靠,帶來了蕭縣的最新消息。
上午才把繳獲的二十幾艘船瓜分了,就算沒分到這些船,也拿到了淘汰退換的舊船,再不濟也分到了物資。
這行為與盜匪沒區彆。
張俊說:“我規勸無用,來投的是沛國人,張豐這夥人已生出積蓄人力以自壯的心思。若到淮南,所領千餘青壯,又是劉使君鄉黨,授官不難。”
一旁宋武也對周圍人講述自己擔憂:“我所慮者,是沛人強盛後生出兼並我等的歹心。將我等當賊殺了,既有財物功勳,還能消除後患。”
青壯們更是嘩然驚異,一個中年人臉上有刀疤森然嘿笑:“宋家兄弟可沒說笑,張豐這些終究是沛人,是劉使君的鄉黨,也是曹阿瞞的鄉黨。我們死了被誣陷是白鵝賊,世人是相信的;若指著這夥沛人說是白鵝賊,想來朝廷上下沒人會信。”
“再等下去,沛人更多,我們更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個壯年男子開口:“索性與他們早作分彆各奔生計,大不了不去淮南,就在淮北安身。”
“恩,我與宋兄也是如此看法。”
張俊凝視周圍主事的各家丁壯:“不管明日張豐如何勸說,我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