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涼州禍禍的空無人煙實在養不活軍隊,隻能遷入關中。
關中諸將與司隸校尉鐘繇保持和睦,不是敬畏順從鐘繇,隻是大家各取所需,想穩定發展、生活罷了。
一旦有更好的機會,或有危及目前地位的事情發生,這些人一定會跟鐘繇翻臉。
雖然現在民間傳言鐘繇重修了長安城,很多避難出逃的關中人陸續返鄉……可這新長安城應該沒什麼用。
否則未來馬超、曹操之間的決戰就不該是潼關、渭南之戰;能爆發潼關之戰,說明曹操大軍抵達前,馬超已經拿下了長安城,驅散、瓦解了鐘繇勢力。
現在的袁紹依舊是大將軍錄尚書事,人家大將軍幕府發出的委任書狀性質與尚書台發布的詔書性質類似。
你認同,那大將軍幕府的委任命令法律效應等同於尚書台詔書。
隻要袁紹舍得,給馬騰、韓遂各弄個重量級官位,鐘繇自己就乾不下去了。
袁渙聽了收斂笑容,思索片刻,凝聲拒絕:“此亂國之策也,我受你劫持去鄴城,曹公不會害我家人,反而不失慰問。可如果為你書寫這書狀,我縱然留下,滿門上下雞犬難留。”
“你的意思是說鄴城有曹操的耳目,還在袁紹側近?”
黑熊反問,見袁渙厲目相視不複溫和之色,於是就說:“既然曹操不會殺你家人,那就隨我去河北吧。至於袁紹聽不聽我的,我也不
甚在意。”
見黑熊目中無人直呼姓名,袁渙就問:“你就不怕死麼?”
“難道怕死,曹操就不會殺我?”
黑熊又是反問,隨即說:“我已被曹操殺死一次,又怎麼會怕第二次?”
“此言何意?”
“你自己想吧,我又不是你的師長,你也不是我的門生弟子,沒必要為你解答疑惑。”
黑熊說著閉上眼睛假寐:“世上最昂貴的就是知識。袁紹需要一個棄暗投明的梁國相,也需要一個大義滅親的孫謙。”
“他隻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未來形勢變化,誰又能說得準?”
“兗州士民能反他曹操一次,就能反第二次。”
“大軍駐屯陳留,豈能嚇住真正的勇士、智士?”
“兵勢一旦受阻,其勢將崩也。”
言語間,上罩青傘蓋的牛車停在高家莊園。
出於對袁渙的防備,黑熊才不會主動鑽出車廂,還是先將佩劍還給袁渙,目送袁渙先下車。
他隨後下車,就見車夫神態慌張,顯然聽到了車內的談話。
車夫的選擇不多了,要麼假死跟著去河北,被抓住後死全家;要麼被殺死。
逃亡報官,或許有活路,但不能解救袁渙一起帶走的話,這活路也很狹窄。
難免有些同情這位車夫,就連那位護衛騎士他也不想殺。
可嚴格追責的錯役製度下,任何想要做身份之外事情的人,都將受到懲罰。
錯役製度下,曹操治下各郡士民已相互綁架了對方,淪為了許都朝廷的奴隸。
誰都知道團結起來能一舉掀翻錯役製度,可最先站起來的人一定會遭受最殘酷的打擊和報複。
不止是殺全家那麼簡單,曹軍破城屠戮雞犬不留才能有效警告其他躍躍欲試的人。
在黑熊打量左右時,高家各支主事的男丁已在莊園門前迎接袁渙。
高家與蔡家一起發跡於新莽之際,所以兩家的莊園屬於原始的那類莊園。
近世發展的莊園更偏向於經濟自足,莊園內主要生活的是掌握技術的雇工、奴仆,莊園外是佃戶,其中也有門客之類,也能廣泛稱之為部曲。
高家這樣的老莊園經過親族二百年發展分化,內部土地、產業已分配肢解,散落在各支族裔手中。論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