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繇與高乾相互牽製,對中路戰場來說就是個好消息。
從各個方麵來說,反攻河北的時機已然成熟。
隻是袁紹的病重的消息持續傳來,曹操選擇觀望,想要等候更好的時機。
見曹操不為所動,銳意進取以驍勇善攻而稱著的曹仁繼續發表自己的觀點:“誠如兄長所言,這白鵝賊頗有妖異之術。若是放任,一旦以妖術治愈袁本初頑疾,則河北士民振奮,我軍很難再有這麼好的時機。”
曹操隻是緩緩點頭並沒有直接答應進攻,河北人固有的驕傲是不會輕易服軟的。
哪怕經曆了官渡之敗與倉亭之敗,河北人依舊會追隨袁紹反抗許都朝廷。
當年殺降八萬,河北人怨恨袁紹無能、許攸無德之餘,憎恨最多的其實是許都朝廷。
何況還有錯役製度,袁紹宣傳下,河北士民眼中這錯役製已然妖魔化,自會齊心配合袁氏反抗朝廷。
袁紹隻要活著,河北就是一個集體;若是死了,自會分裂,士氣也會衰落到極點。
錯役製度已經跟許都朝廷牢牢綁定,失去了錯役製度,許都朝廷頃刻間就會煙消雲散。
當年宛城之敗後,曹操就做了深刻檢討,就是認為自己過於天真相信了其他人。
至此之後他就發誓不會再重蹈覆轍,隻要收降一支軍隊立刻執行錯役製,自然不會發生降軍奇襲衝擊大營這類事情。
有張繡這個榜樣在,以後投降的人誰敢拒絕錯役製度?
此時此刻,浪蕩渠上遊兩支流之一的陰溝。
破羌將軍張繡麾下健騎縱馬奔馳於兩岸,不時抵近河岸對著河渠內的舟船放箭。
可惜他們的箭矢無法有效破壞船帆,一切攻擊都是徒勞。
張繡駐馬陰溝東岸,目送船隊駛入黃河。
此刻張繡的目光沒有感情,無悲無喜也無阻截失敗後的惱怒。
才智中人的他隨波逐流至今,該得罪、不該得罪的事情做了太多太多。
黃河之上,脫離騎兵射擊騷擾後,水手調整風帆,船速再升。
甲士們出船艙,開始拾取、拔出釘在木板上的箭矢。
黑熊也返回艙內隔間休息,白袍道兵呂布盤坐在隔間門口,橫劍在腿上。
隔間內黑熊安全感大增,依舊靠著牆板角落睡覺。
注入身體的白法力依舊生效,他閉上眼睛就入睡,頃刻間就墜入夢境。
又是一場高樓大廈如叢林的夢,他坐在步行街的花園台階處,天上開始掉飛機,周圍人們慌忙逃入地下街。
直到第二架飛機掉在附近,爆燃氣浪將他吞沒,黑熊才睜開眼。
說不上什麼睡眠質量,這場離奇略有些驚悚的夢境讓他更感疲倦。
疲倦的隻是精神,身體活力滋潤下,他也隻是緩了緩,就狀態趨於良好。
回到甲板,宣良來報:“公子,烏篷船上有一人,自雲淮南劉曄字子揚。此人中箭傷,已拖到張定船上,若要救治就應靠岸。”
此處北岸就是司隸河內郡,自河內郡守張揚違背部眾意願執意出兵救援呂布被部眾殺死後,河內就陷入動蕩。
劉勳這個河內郡守也隻是掛名郡守,現在河內一分為二,算上中立的,袁曹兩家誰都沒有優勢。
有黃河天險,河內動蕩,已經說明袁氏開始衰退。
“那就靠岸,糧食還能吃幾天?”
“在扶樂采買了十五石,還可支用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