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豫章孫伯陽之女與曹氏子曹彰訂親,孫伯陽胞弟孫國儀以仲謀柔弱,故內通曹氏,信使為仲謀截獲。我離江東時,仲謀幽禁孫國儀,無人知曉孫國儀是生是死。如今奪孫國儀部曲,儘誅其羽翼近臣。”
孫賁、孫輔兄弟是孫堅兄長一脈,自己冒充的是孫堅弟弟一脈。
“仲謀刻薄,我父兄與他有奪位之仇,我又素來不喜仲謀陰翳秉性,這才伺機出逃,以求在彆處揚名立世,做一番事業。”
黑熊說著拱手:“若河北不如意,我將往荊州去投劉景升、劉玄德。”
袁尚一時無語,自然聽明白了黑熊話語裡的意思。
孫策死後,江東大姓支持孫權,才是孫靜、孫暠父子直接放棄的關鍵因素。
換到河北,那就是河北本地大姓支持誰,那誰就應該上位。
後麵孫輔內通曹操被軟禁剪除羽翼,就是告訴袁尚,絕對不能手軟。
他動手軟禁袁譚,袁譚以及袁譚的孩子還有活命的機會;真到內戰或被敵人覆滅的時候,滿門上下都得死。
袁尚可以裝沒聽懂,沮鵠可不一樣,見一時間沒人接話,就說:“卿是外人,難道我河北已到了這般田地?”
“我在想江東與河北之強弱,我宗族微寒,江東孱弱,故爭則宗族覆滅;而袁氏當世冠族,河北又強盛,是以庸才也敢相爭,自詡得河北四州之地後能蕩平天下。”
“所以河北當早作準備,自切一刀不過斷指而已。”
黑熊看著沮鵠說罷又扭頭看袁尚:“曹氏起家多賴袁氏扶持救助,未來若是曹氏獨大,必滅袁氏。原因無他,生怕後世人知其發家經曆。我途徑許都時聽聞一事,可知曹氏有滅明公宗族之心。”
袁尚有些不高興,但黑熊的言論對他很有幫助,就說:“卿但說無妨。”
“我聽聞曹孟德與大將軍少年相交,有手足情誼。過許都時,聽說許都名醫多調入陳留,傳言說是陳留大軍滋生時疫。我不知時疫真假,隻知中原名醫多
拘束在陳留一帶,難以渡河至河北。”
看著袁尚越來越陰森的麵容,黑熊收斂情緒,認真說:“兩家已成水火不容之勢,拘禁名醫於明公而言,與殺父何異?”
袁尚本就魁梧,死死盯著黑熊,黑熊不為所動,一點都不恐懼。
真沒什麼好怕的,道兵呂布已經證明了戰鬥力。
袁尚敢席間翻臉,他就敢劫持袁尚!
袁渙閉上眼睛,呼吸都有些緊蹙。
片刻,袁尚開口:“卿之膽大,尚平生少見也。”
“說真話,的確需要勇氣。”
黑熊側頭看袁渙:“袁公,我今年十五,明年必往中原再劫袁公。不止是袁公,還要劫一人。我非嗜殺之人,還請袁公不要自誤,也不要害人。”
說罷黑熊起身對袁尚拱手:“我到河北來誠心是想做一番功業,也願意追隨明公。隻是如此亂世,君擇臣,臣亦擇君。明公若遲疑,那某隻好寄居河北做個客將,待機再走。”
黑熊這邊請辭,沮鵠起身相送。
兩人出大廳,下台階進入走廊時,左右沒有侍衛仆從,沮鵠就問:“卿來河北所欲究竟為何?”
“公與曹操有殺父之仇,莪與之也有仇。”
黑熊放慢腳步左右觀察,語氣低微:“袁氏強盛家業雄厚,昔年二袁抗爭分裂天下,今大不如初,也能割裂河北。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麵,隻願袁氏強盛,使曹操難有作為。”
“那卿觀公子如何?”
“文武兼資器宇不凡,有人主之相。”
黑熊緊接著說:“守住河北三年,則曹操非敵手也。以公子年歲,若能立穩,以曹操之年老,天下唾手可得。”
“那可願留在河北?”
“就看公子如何抉擇。”
黑熊停步,側身麵對沮鵠,彼此臉上都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