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也不好意思拿出來討論,黑熊說:“河北與荊州有盟約,若是剪除袁譚羽翼,使袁譚去荊州,也不失為袁氏退路。”
宣良在劉曄身邊有些自卑,隻是低頭吃飯,不輕易開口。
劉曄用飯時也在思索,哪怕不剪除羽翼,袁譚帶著黨羽部曲遷移去荊州,未來甚至有取代劉表的可能性。
當日,袁尚送袁渙到碼頭,袁渙乘輕舟出黎陽,直奔對岸白馬津。
可惜袁譚閉城不出,十分的忍讓。
見此不止是黑熊失望,就連袁尚、沮鵠也是失望。
袁尚徑直返回鄴城,留沮鵠負責安置‘孫謙’與部眾。
三艘運船又逆流而上,航入清水口沿著黃河故道,也就是現在的清水河順流而行,抵達黃澤。
黃澤,顧名思義,就是黃河故道途徑的一大片低窪湖泊、濕地。
這裡靠近清水上遊,能得到黃河的補充,所以黃澤蓄水量十分可觀。
運船駛入黃澤,內黃縣已運來一批鐮刀、斧頭之類的工具。
“今年河北恐怕將要大旱。”
劉曄眺望黃澤,一眼望不到儘頭,可視線遠近都有紮蘆葦筏捕魚的男女,普遍衣衫襤褸,身形瘦弱。
前年官渡之戰從正月爆發,之前就做了大半年的準備;這仗持續打了十個多月,河北人力投入戰爭中,農業生產大幅度倒退。
去年又有倉亭之敗,河北生產並未恢複多少。
今年又有旱情……估計持續不下雨,能活活把袁紹氣死。
黑熊也是無語,河北的旱情出乎他的預料;河北
旱情嚴重,中原也好不到哪裡去。
可曹操治下軍屯、民屯沿著水利設施駐紮,種植的又以水稻為主,以中原現在稀疏的人口來說,河流灌溉足以熬過這個旱年。
又開睢陽渠,明年哪怕大旱,曹軍依舊有保證軍事行動的糧食。
如果明年河北繼續大旱,哪怕袁尚完美兼並袁譚,也夠嗆。
運船沉下碇石,幾位頭領組織男女采伐蘆葦在岸邊捆紮蘆葦筏子,要麼以蘆葦結紮草廬。
沮鵠也就協調一批必要的生活工具,至於之類糧食卻是休想。
不限製甚至鼓勵黑熊招納黃澤捕魚的災民、流民為部曲,將這些災民部曲化,等軍械運來,自然就是一支能充門麵的軍隊。
官渡、倉亭兩場慘敗後,河北方麵已經沒有了實戰經驗豐富的中高層將校……曆戰老兵都缺乏。
黑熊帶來的這批甲士、水手不足百人,但也是河北少見的老兵團隊!
主將的精氣神會影響老兵團隊,老兵骨乾又會直接影響軍隊的風氣。
甲士隊伍來自呂布、劉備、陳登的遺留老兵,老水手追隨孫策征伐江東。
所以從一開始,這支混合的老兵團隊就有一股強軍的韌性、頑強。
袁尚有意培養,送來‘橫海校尉’官印,黑熊也沒推辭。
黃澤捕魚能養活的人口是有限的,時時刻刻都有虛弱病死的人。
將這些人組織起來,增強捕魚效率,能少死很多人。
以隨行甲士、老水手充當隊官、什長,招納整編效率並不低。
七八天時間裡就整編了兩千餘戶,其中真正願意跟隨船隊去遙遠地區生活拚殺的沒幾個人,這些人接受整編,隻是為了更好的在黃澤生存。
自己不動手,魏郡郡守也會著手進行整編、管理。
前後曆經大半個月,終於步入正軌。
留宣良、張定主持漁獵、分配工作,黑熊與劉曄踏上去鄴城的路。
船艙裡的黃金、華貴的江東絲織品都裝車,準備去鄴城置換生活物資。
這麼長時間過去,袁譚那裡沒有發動報複,袁尚也沒有準信,事情變化已經超出預料。
必須去鄴城觀望風向,情況不對就撤離河北。
北鄴城,河北權貴、郡縣長官家屬人質生活的區域,可城內因流通的糧食不足,明顯缺乏活力。
行走